復刻動漫回憶 — — 專訪《How 哥宇宙》MV 導演李劭謙

夢想動畫
MoonShine Anim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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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線一週,YouTube 點閱超過八十萬。在網路世代,觀眾的愛與支持反映在持續增加的點擊數和將近 5000 則的留言裡。

1999 年的金曲獎,亂彈阿翔在台上抄起獎座高喊:「樂團的時代來臨了!」事隔二十年,樂團的時代真的來了嗎?也許沒有答案,不過可以確定的是,YouTuber 組團的時代來了。

七月半,由 HowHow、蔡阿嘎、馬叔叔、蔡哥和阿傑五位 YouTuber 組成的樂團,團名本身就有濃濃致敬五月天的意味。

七月半的首支單曲《How 哥宇宙》歌詞保持 YouTuber 調皮的風格:曲風熱血,歌詞卻唱著初級日文會話。呼應歌詞和曲風,MV 是仿日式動畫,由台灣動畫公司夢想動畫與羊王創映共同製作。

「那時候一聽到音樂就覺得它是 OP (動畫片頭曲) 啊。不管是前奏、中段的 Solo、或是第二次主歌升 Key…很直覺的就會在那個橋段把畫面放進來,應該是小時候卡通看太多了。」執導《How 哥宇宙》的夢想動畫導演李劭謙說。

夢想動畫導演李劭謙與他在會議室的吉他們
李劭謙夢想動畫導演。執導作品包含 ASUS Republic of Gamers 系列影片、《How 哥宇宙》與 Acer 形象影片等。汲取動漫養分長大,最喜歡的動漫作品是《超時空要塞 7》。高中時曾玩團,成為動畫導演後依舊常常窩在會議室彈吉他。這次執導樂團 MV 某程度是實現了樂團夢。

熱血 OP 配上日本動畫是導演直覺的反應,也很快的與七月半團隊達到共識:要像小時候看的動畫。不過 (總是有不過),動畫製作從來都是勞力密集的事。做動畫困難,台灣人要做日式的 2D 動畫困難,在有限的時間預算下做出三分十秒的動畫,超困難。

「製作初期曾經討論手繪的可能,不過時間跟預算會超過預期很多,因此決定用 3D 方式做,但盡可能呈現 2D 感。」

七年級生共同的鄉愁

《爆走兄弟》、《幽遊白書》、《灌籃高手》…放學後吃飯時打開電視看卡通(是的那時候我們不叫他動畫),是 30 代共同的鄉愁。既然定調音樂是 OP,劇情是經典王道路線也是自然的事:努力、熱血、勇氣、友情、戰鬥… MV 中大量向經典動漫致敬的畫面,絕對會讓看「卡通」長大的熟成少男少女熱淚盈眶。不過導演難道不擔心更年輕的觀眾 Get 不到嗎?

「不會耶。因為我完全把當它成 OP 在做,所以以前 OP 有的那些元素,現在的 OP 也仍然在用,只是致敬的畫面可能年輕一點的人沒看過。不過釋出後看得懂的粉絲分享,也會讓不知道的人知道『噢~原來有這個典故』,這也是一種交流。網路上有一個影片是《所有動畫片頭會用到的梗 》,

裡面有各種鳥飛、各種跑步、各種眺望等等。就是因為這些元素一直被重複使用,大家才會有一種在哪裡看過的熟悉感。」

導演被海量公仔環抱的座位,是夢想動畫的名勝景點

除了致敬,MV 中有無數細節,試圖還原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動畫的感受;像是顏色的設定、讓前後格畫面交錯的 Frame Blending 處理 、還有畫面右上方有電視台的 Logo、前面有給兒童的觀賞警告、右上角出現的「字幕」字樣、甚至細到仿效日本動畫,在有強光閃爍的畫面壓暗 (註) 處理 。每個細節,都在跟回憶致敬。

整支 MV 在強光的畫面都經過特別處理,將畫面轉暗
註:日本在 1997 年播出《神奇寶貝》第 38 集〈電腦戰士 3D 龍〉時,後半段有強烈閃爍的畫面,導致大量兒童在收看時產生不適送醫。從此動畫播出時都必須加上警語,此又稱 3D 龍事件。

與團員的連結,也是與粉絲的連結

七月半既然是 YouTuber,當然人人都有最為粉絲所知的特色和語言。動畫內容和團員的連結,連帶的會成為和粉絲的連結。七月半對於自身在動畫中的人設是否有特別要求呢?

「中指愛心其實是阿傑指定的,他還有畫一個手稿。蔡哥則是提到希望可以脫帽。因為他在影片中很少脫帽,所以『脫帽』在 MV 中的設定變成是能力解放。HowHow 跟蹤被抓走是他的點子,另外他本來跑步是正常的,他提出希望用忍者跑,所以變成後來的樣子。」

阿傑本人手繪的中指愛心手稿

日式台式的風格探索

要將真實人物動漫化,免不了經過「像不像」的討論跟掙扎。設計五位團員外型的過程中,導演和美術團隊也曾經思考要多少程度的保留寫實特色。

「美術設計花了比較多時間。那時候會擔心樣子太『台式』。也糾結過到底要不要像本人,因為如果要徹底日式就會變得非常美型,會不太像。後來找到平衡的方式是譬如說本人的眼睛比較垂,那就找日式的垂眼作為設計參考;有他們的特色,但又不失日式的美型。」

五位團員的角色設定稿

用 3D 做日式動畫的挑戰

囿於時程預算無法實現 2D 逐格手繪,但用 3D 做出日式動畫也不容易,要做得好的眉角之一是陰影的處理和人物的墨線。夢想動畫用了 Pencil+ 這個日本動畫公司也在用的軟體,還邀請時任日本株式會社三次元的動畫師蔡嘉軒擔任顧問,並對於整體製作提出分析和建議,讓團隊在技術上逐步修正。

在日本動畫公司工作的蔡嘉軒,與夢想動畫團隊分享日式動畫製作方式

「基本上我們是在沒有人教的情況下摸索著用。不過 Pencil+ 可以控制的東西很多,譬如說像鏡頭離角色遠的時候線就粗一點、鏡頭離角色近的時候線就細一點等。如果真的用到純熟是很強大的。」

除了陰影和線,構圖的張力也是日式動漫的特色之一。「 馬叔叔握著吉他往下的畫面用的是日本動畫師大張正己的經典構圖,又被稱作大張一刀流。」

日本動畫師大張正己的經典構圖,讓畫面極具戲劇性

作台灣的 YouTuber,台灣的動畫

雖說製作目標是讓觀眾誤以為是日本新番 OP,不過 MV 中五人在台灣的教室唱歌、在西門町的街頭與象徵酸民的怪物戰鬥、還有 Solo 時五人所在的基隆阿根納造船廠場景,都是七月半、羊王創映和夢想動畫團隊獻出的台灣限定。

MV 上線後有不少網友循線發現各種彩蛋,與導演求證時他表示想保留的大家看 MV 的樂趣,因此僅揭露部分謎底。更多沒說的,都在導演年少的回憶裡。

1. 開頭的週刊少年ジーズ (JIZZ) 惡搞《週刊少年ジャンプ》(週刊少年 JUMP)。
2. 鳥飛翔的畫面加上鏡頭帶到太陽,是 OP 必備元素。
3. Logo 採用熱血動漫最常出現的紅黃藍三原色。
4. 從空中掉下來的畫面是很多 OP 都有的呈現,這邊致敬《幽遊白書》 OP。
5. 阿傑的畫出自 BA 傑 ROSS 靠北畫室:超簡單PS第二次畫XX就上手
6. 蔡哥登場的畫面致敬《北斗神拳》,而且有三條腿。
7. 蔡哥的吉他還原本人使用的木吉他,連貼紙與小標語都完全重現。
8. HowHow 的 Bass 也在動畫還原,型號是 Fender Jazz Bass Aerodyne。
9. 五人的山景是 HowHow 影片中常出現的大鵬幼稚園後山景。
10. 蔡哥跟 HowHow 的演奏特寫,模仿日式動畫節省成本,使用兼用卡處理。
11. 怪物出場的背景,招牌有蔡哥國文、HOW 哥數學還有單行本TUBER X TUBER 封面。
12. 戰鬥時五人衝向怪物的畫面致敬《幽遊白書》OP。
13. 馬叔叔甩吉他的卡取自《SSSS.GRIDMAN》,不過主要致敬大張正己與有名的サンライズ立ち。
14. 阿嘎的帽子跟鬍子來自惡搞馬力歐的《銀魂》的桂。
15. HowHow 拿著吉他往下砍的畫面致敬《FLCL》,並嘗試以 3D 重現金田透視。
16. HowHow 被擊落時出現的落淚女子也是 OP 常見元素。女子一開始是小美後來改成阿福。製作期間 HowHow 求婚,所以又追加了婚紗。
17. HowHow 沉落的畫面出自《火影忍者》OP。
18. HowHow 起身一直轉到背後的運鏡致敬《幽遊白書》OP。
19. 阿嘎的大頭佛戰艦靈感來自動畫《勇往直前》、《天元突破》還有,站姿則是 Gainax 立。
20. 馬叔叔的大招是吉他感應砲,致敬《鋼彈》的武器。
21. 阿傑的大招是愛的白莖之心。中指愛心是阿傑本人的點子,致敬《JOJO 的奇妙冒險》。
22. 蔡哥脫帽後解放能力大蔡化,致敬《獵人》。帽子暴開致敬《鋼彈 SEED》,發招畫面出自《七龍珠》OP。
23. 五人手繪卡,致敬《真蓋特機器人》最後一話名場面。
24. 酸民怪被光線打倒的鏡頭,也是眾多 OP 會出現的場面。這邊致敬《魔神英雄傳》OP。
25. 各種跑步的鏡頭是日本 OP 必備元素。白底部份致敬《爆走兄弟》。
26. 其他的,等你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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