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up Research #1: Robinhood 零手續費的秘密

距上次發表文章已好一段時間，主要是一直沒有找到發表的方向。幾經思索後，認為可以結合過去產業分析知識 & 目前任職新創公司的經驗，最終想到 “Introducing Disruptive Technologies” 的這個主題，未來會定期分享自己對於新興科技的一些想法。

Source: Robinhood

此次想談談因為今年 1 月發生 GameStop (NYSE: GME) 事件，而再次成為大眾焦點的 Robinhood。事實上，過去一年因為 Covid-19 疫情，讓 Robinhood 的使用者與下載量大幅成長。相較於傳統券商，Robinhood 主要的特色是 1) 簡單明瞭的 App UI / UX 與 2) 零手續費。

首先先說說傳統券商以「手續費」為主的營利模式，手續費則通常分為兩種方式收取:
1) 每筆交易收取固定費用 X 元
2) 依成交金額收取固定比例 Y %

因此，Robinhood 主打的「零手續費」，對傳統券商造成非常大的衝擊。2019 年末，為因應 Robinhood 的挑戰，1) Charles Schwab、2) TD Ameritrade 以及 3) E-trade 等券商分別宣布調降股票、ETF 等線上交易的手續費至 0 [1]。
(註: Charles Schwab 和 TD Ameritrade 已於 2020/10 完成合併)

那麼，Robinhood 的營利模式是什麼? 為何不需收取手續費? 答案是「Payment for Order Flow」機制。

Payment for Order Flow (PFOF)

Payment for Order Flow 的機制如下:

1. 投資人透過 Robinhood App 下單。
2. 收到訂單後，Robinhood 將訂單傳送給造市商 (Market Maker)，例如 Citadel Securities、Two Sigma Securities 以及 SIG ，而非將訂單直接傳送至交易所。Robinhood 藉此可獲得來自造市商的佣金。
3. 訂單透過造市商的平台成交後，將結果送回 Robinhood。

Robinhood 透過 Payment for Order Flow 賺進高額的利潤。據 CNBC 報導 [2]，Robinhood 在 Q220 依此賺進了高達 1.8 億美元的金額。

Payment for Order Flow 對 Robinhood 的好處:

1. Robinhood 不需要自行處理大量、複雜的交易訂單，只需要將這些訂單給 造市商處理即可。
2. 獲得來自造市商的佣金。

Payment for Order Flow 對造市商的好處:

1. 獲得大量的交易單，進而賺取買賣價差 — 造市商主要獲利來源是「Bid-Ask Spread 買賣價差」，目標是不停地「買低賣高」。舉例而言，今天 A 投資人想一次買進一萬股 X 股票，但目前市場上沒有任何人想賣出一萬股，此時造市商便可能成為 A 的交易對手，掛出 1 萬股賣單，但 A 可能要付較高價格才得以成交。同樣地，今天 B 投資人想一次賣出一萬股 X 股票，但目前市場上沒有任何人想買進一萬股，此時造市商便可能成為 B 的交易對手，掛出 1 萬股買單，但 B 需接受較低的價格才得以成交。透過造市商的運作，讓本來無法成交的交易得以成交，而造市商透過不斷地買進賣出，有機會獲得賺取價差。
2. 來自交易所的佣金 — 交易所為了確保交易內的商品流動性，若達到一定的成交量，通常會給予手續費減免，成交大量訂單的造市商自然也有資格獲得手續費減免。

Payment for Order Flow 對投資人的「影響」:

1. 0 手續費 — 由於 Robinhood 已經從造市商手上賺了一手，因此可以不向投資人收手續費。
2. 造市商搓合/成交的機制是「Best Execution」，而不是「Best Price」，也就是說投資人成交的價格不一定是市場上最佳的。

然而，由於 Robinhood 的使用者仍然不斷成長，顯然目前大多數投資人認為零手續費的好處比起成交價格更為重要。

Robinhood 近況

1. Robinhood 即將 IPO [3]，估值逾 300 億美金。
2. 近期官司纏身 [4] [5]。

Robinhood 可以說是 retail broker 的革命者，零手續的變革完全改變了遊戲規則，讓我們拭目以待 Robinhood 未來的發展。

[1] 3 Online Brokers Cut Commissions To Zero As Free Trading Edges Toward The Norm (NPR.Org, 2019/11)
[2] Here’s how Robinhood is raking in record cash on customer trades — despite making it free (CNBC, 2020/08)
[3] Robinhood nears its biggest trade of all, an IPO, after wild year (CNBC, 2021/05)
[4] 年輕交易者自殺，Robinhood面臨過失致死訴訟 (華爾街日報, 2021/02)[5] Robinhood因實施交易限制面臨數十起民事訴訟 (華爾街日報, 2021/02)[6] 什麼是造市商(造市者)？為什麼需要造市？做市商如何盈利？(Mr. Market, 2021/04)
[7] How Robinhood Makes Money (CB Insights, 2020/12)
[8] Breaking Down the Payment for Order Flow Debate (A16Z, 202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