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請頓飯

Noah Yeh
前進烏托邦
Published in
May 31, 2024

過去我對吃並不是特別有興趣,也絕對稱不上是什麼 Foodie 或是美食家,但近期有幾個契機讓我想來寫篇文。

一是開始慢慢理解吃對於情感和關係連結的重要性,畢竟比把食物放進對方身體裡更親密的行為也不多。二是這幾年對烹飪開始產生興趣,但與其說是對食物,更多可能是對如何設計一個有意義的飯局,我的爸爸和爺爺剛好是箇中翹楚,只可惜這項技藝沒遺傳到身為 INFP 的我身上。三是已經紅了好幾年的 Noma,我機緣巧合下剛好看了幾本跟 Noma 相關的書跟紀錄片,讓我對全球流行的精緻飲食文化產生了點興趣,儘管我對於太過昂貴的餐點還是有點感冒,但卻難以抗拒飲食文化裡的思考與哲學。最後真正推動我去寫這篇文章的則是南唐時代紀錄韓熙載的間諜畫,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

垮臉聽樂的韓熙載

韓熙載夜宴圖相當出名,雖然多半是個宋代的摹本,但清末經過溥儀流出皇宮外,後來又被張大千高價買得,在中國政府大量蒐購流亡海外的藝術作品後才再回到中國境內。

南唐的後主李煜對身為兵部尚書的韓熙載疑心很重,聽說韓熙載的生活非常放縱,就派畫院的畫家顧閎中到韓熙載家裡偷看。顧閎中回來後,根據自己的觀察和記憶,畫了一幅長卷,真實地描繪了韓熙載在夜晚宴會上的情景和他的神情,顯示他鬱鬱不得志卻沉迷於享樂。這幅畫分為五個部分,每個部分之間用屏風和帳篷隔開,上圖就是第一個段落「聽樂」,接著是觀舞、暫歇、清吹、散宴。

這畫的歷史有興趣的人可以再去查查,整個故事都挺有趣的,床上散落的被褥和歌妓露出的腳可以看得出這畫的寫實,不該出現的和尚角色也值得揣摩一下,加上歷史上這樣的間諜紀錄片挺少的,看看也是開開眼界。

在自己家縱情享樂卻看起來愁眉苦臉的韓熙載是為何?如果性格內向社交消耗,找這麼多人來幹嘛?如果看韓熙載的人生其實就是個政治不得意的臣子,該打仗的時候建議打仗,該避戰的時候建議避戰,當權的都沒聽,到了夜宴圖時期已經是韓熙載放飛自我荒唐度日的時候了,對未來沒了希望與意圖,只求明哲保身。

看著韓熙載生涯失意、憂慮國家的眉頭,我只想著儘量別像他一樣,連個請客吃飯都不能好好享受。

歷史上完了,我腦裡浮出了個問題。這麼多年我也經歷了各種形式的請客吃飯,有意外誤入達官顯貴奢華桌上的、有聲光酒色粉末滿桌的、有交到好朋友的、談成生意的、也有只想用腕錶閃瞎我的,氣氛溫馨或尷尬無比的不在少數、加上一場荒唐一場醉的週末 KTV 聚會,如果社交是必要的(畢竟我們不該像那些心靈雞湯講的做個旁若無人的存在),我還得反省反省請客吃飯的目的是什麼?怎麼做才能可持續的達成我的社交目標。

觀菜單上的價、舞米飯裡的情

忘了是哪本書裡的建議,書裡說年輕時尤其薪水不多的時候,與其存款,不如拿剩下的薪水來交朋友,我也就這麼照做了。

「盍各言爾志?」孔子這麼問過子路,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如果子路生在現代,又在成長過程中敲壞了腦袋,可能很不巧的會跟我有些相似。有幾年我只要喝了酒、暈了腦,就想拿著錢櫃帳單去結帳,第二天再後悔自然也來不及,真的是透徹的遵守了書中的建議,社交的一滴不剩。不意外的沒什麼人阻止過我,也不意外的,雖然結交了許多認識的人,好朋友卻沒留下多少,如果哪天碰上子路,我也問問他的交友哲學後來如何了。

如果你常請客,你大概也知道大部分的吃飯,都不是為了吃飯,飯裡的錢跟情有時顯而易見,有時深藏不漏,知不知情多多少少跟我們坐的位子有關,以下提幾個例子

為面子而請客

請客是要面子,出席是給面子,出不出席的決定很常取決於不給面子的後果嚴重性。實話是不管我是上司還是下屬,我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公司聚餐或是工作應酬,但不去的後果大概就是在某種工作關係中相對落後,從此後我的工作目標之一就是讓自己重要到即使不出席這些場合,後果也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中東人若是請你吃飯,你早上就得去,對於中東人來說願意耗時間就是給面子,吃完得告別三次才能真的走,說起來其實挺有智慧的,畢竟很少有東西比時間更加珍貴。

Netflix 近期的影集「駐韓超富族」裡有個叫 Aren 的韓國小女生,生日辦在 Dolce&Gabbana 的整棟旗艦店裡,在她的 Instagram 頁面妳會看到層出不窮的國際名人。在影集中有個男生沒出席她的生日宴會,就被她教訓了一年,有點任性可愛,似乎也有點浪費社會資源,我的確也講不出什麼道理就是了。

中國的飯局文化裡有些不好的元素,其中之一就是浪費,這在台灣相對比較少見。我聽一個長輩講過在上海吃的一道婚宴,即使人都走了,菜仍然持續在上,他就問了服務生為何人都走了還在上菜,服務生說若是不上主人不買單「吃不吃是他的事,但上不上是我的事。」主人要的也就是個面子,這面子可以是菜、也可以是人。

「因為人肯來」其實很重要,中東人希望人肯早早就來,Aren 希望不管生老病死人一定得來。要面子跟給面子也可以翻譯成「願意來往」或「願意支持」,甚至是「願意被照護」。我們都需要與人來往與有人支持,這些意願及支持在日常生活中的表達其實並沒有我們想像的明顯,請客吃飯便是個表達的好場合與好機會。

給面子或要面子本身沒有好壞,關鍵倒是這些意願與支持是否真實真誠?若總不是為了昭告天下,就是為了上攀高枝,出於貪念與恐懼的社交,長久當然會讓人疲倦不堪,短期如果不可避免,不如就當作是個交新朋友的機會。

長期下來,我們如何設計真誠來往、支持及互相照護的飯局?

為求人而請客

飯桌是人們最容易溝通情感的場所,古今中外大概都是,很多難以溝通的事,飯飽酒酣後就生意就作成了,電視劇裡的商務晚會不都就這麼一回事嗎?

一上桌就講公事提要求似乎不是這麼禮貌,有人覺得一定得好菜好酒好招待,也有人覺得有求於對方就應該要奢華,再提出需求比較心安,挺合理的,分享餐大概不是求人辦事的辦法,但同時這頓飯也變得有更明顯的目的性了。

要達成目的當個然得有些佈局。這頓飯桌上當然有著求人者跟辦事者,這樣的場合很常也會拉上些人作陪,也不乏有希望事情發生的促成者(多半也是買單的人)。有趣的是事情談不談得成很常取決於作陪人或促成者,他們的身份與態度時常決定事情的最終走向。

為感謝請客雖然目的性較弱,但也成了禮尚往來的一個環節,身為社交網路的一份子,也很難避免。

有時我們會把請客求人想成比較齷齪的事,好像只有貪官污吏在買官的時候才會出現一樣,但事實是我們都無法避免有求於人,有時是請老師照顧一下學業進度落後的女兒,有時候則事情公司的前輩多給我們些真實的回饋,請吃飯也給了這個社交目的一個合適的場域。

為了求人辦事而請客吃飯並不奇怪,關鍵是所求之事是否合情、合理、合法?不近人情的清官有其必須遵守的律法,但在情理法範圍內,何不看看自己能幫上周圍的人什麼忙?

為交際而請客

台灣現在還存在些辦桌文化,紅藍綠白相間的帆布總是有著無比親切的吸引力。中國的某些鄉村則在喪葬時辦著持續三天的流水席,為了面子、也為了在悲傷前團結。

流水席與辦桌不一樣,辦桌廣邀親朋好友,流水席則不管你是誰,路過也可以進來蹭飯。古代有錢人家為了交際,常辦著永不間斷的流水席,除了常來的賓客外,若外地有名人來訪,朋友們也都是往這樣的地方帶,更像是某種景觀區,尤其是哪個流水席出了名之後,人全都不認得,也認不得,交際的意義就也蕩然無存了。

美國人也挺喜歡做這事的,Andy Warhol 在 Union square 買了座廢棄工廠,讓自己的銀色大型工廠持續讓任何人恣意進出,最後卻在 1968 年招來了一顆子彈。

免費食物可以聚集人群自然是無庸置疑的,台灣零時政府的社群活動總是能靠著披薩與炸雞持續聚集跟創造改變。

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讓這些新交際與新關係具有意義?而不只是另一個賓客吃完便擦嘴走人的社交投機現象?

為交換而請客

如果要列舉近期臺灣最受歡迎的生活目標,我猜如果不是百岳登高,就是米其林摘星。米其林2005年才首度跨出歐洲,之後進軍東京香港,在亞洲被廣泛接納,2018 年開始囊括台灣城市,摘星成了許多台灣人的生活確幸。

但當這些餐廳越來越難訂,卻越多人未到千般恨不消時,就出現了控制訂位資源,飽賺價差的中間商。這多少可以給我們一些線索理解台北吃飯供需方的相對關係。

日本的中島太一也有著被請客專家的名號,早年他因為歐洲旅遊經歷的特殊,後來又依賴著自己的流量,連續七年都吃著別人請的飯,把對話內容寫成文章。

對於想請他吃飯的人,他還能提出以下條件

這兩個例子都挺奇耙的,也不是我們在一般情況下會觸碰到的場合。

非得請客才吃得到的菜,與非請客才見的到的人,與前兩者(面子、求人)的差異是這是跟陌生人間的目的性交易,甚至請客者對於這些把控資源的人還可能有些抱怨。

上次跟想賣妳貸款的陌生業務變成朋友是什麼時候?雖然不是不可能,但帶有目的的生人總是比較令人難以相信,相對的沒有目的的場合更能讓人掏出真心,真誠社交。

為愛情而請客

不便為此發表低見,各位請加油。

暫歇回顧家族 SOP

爺爺留下的交際照片並不是很多,雖然我不知道右邊的是誰,也看不出來這是怎麼樣的一個交際,總之就先湊合著用,萬一右邊是哪個我應該知道的傢伙,恕我見識淺薄。

從小耳聞請客吃飯似乎是我們家的強項,雖然沒有什麼流水席,但爺爺跟爸爸兩位請客代表的每個夜晚似乎總在圓桌與圓桌邊徘徊。爺爺受人敬重、討人喜歡,我爸說他幾乎沒有聽過任何人講爺爺的壞話,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沒跟他說,但即使是這樣在我的認知裡也是個傳奇。爸爸能言善道、似乎總能針對人跟人間的微妙關係講出些推動人際邊界的話,既不得罪人、也不無聊(當然我相信還是得罪了不少人),像是飯桌上的太極師傅,有意無意地推動著整個飯桌上的熱絡氛圍,直到有人必須退席,才開始慢慢散宴。

另一點是他們似乎也樂在其中,爺爺以前有個外號叫「不見蝦仁」,就是第一道蝦仁上菜前就已經醉倒了,爸爸也能自在的在酒杯與人情間串場,喝個酩酊酣暢,但至少沒有步履闌珊。至少在喝酒這事上,我還是有繼承到血脈的,實話是偶爾還是有點驕傲與溫暖。

我爸簡單跟我講過他請客的流程。事前他自然得先準備好賓客名單,這些賓客間檯面上下的人際關係都得大致了解,每個人坐在哪?坐在誰旁邊?他們可能會談論什麼樣的話題?得啟動一些什麼樣的話題?這些都是得事先想過的事。當然也得跟餐廳先對過菜單,畢竟是自己請客,對於推薦的菜色也應該有些敘事,裏邊誰喜歡吃啥誰不愛吃啥也得顧慮。飯局當天他都會早一小時到場,確認菜單與座位、開瓶醒酒,等待賓客入席。

他曾跟我講過他宴客習慣中最重要的角色,並不見得總是坐在桌上的人。與餐廳經理及後場師傅的交際通常也很重要,餐廳經理在每個餐桌上雖然都不是主角,他們的人際網絡卻驚人的廣泛,甚至有時他們比主人更了解賓客間的關係甚或是對於飯菜的偏好,畢竟這些都是大家社交的地方。與主廚的交際同樣重要,有時主廚願意先讓他嘗試新菜色,或是針對需求提出一些特製菜單,讓圓桌上的賓客更添驚喜。這些都不是權力與特權,而是朋友間互相幫忙的交情。

我相信這些圓桌旁與後場裡的交情才是他真正選擇這些餐廳來宴客的理由,而不總是看著下一季的菜單有哪些好吃的。我的爺爺和父親當然也免不了有時得為了面子或求人辦事而請客,但我想他們最核心的目標仍是為賓客盡歡而請,為維持交情而請。

Netflix 前一陣子的另一部片叫「Mind Your Manners」,中文片名是「國際禮儀指南」,是 2022 年的真人實境秀節目。主持人 Sara Jane Ho 是哈佛畢業的禮儀老師,在上海、香港、美國等地開設禮儀課程。片裡當然講了很多怎麼站、怎麼走、怎麼穿、怎麼吃等等,但她對禮儀的核心解釋卻讓我印象深刻,她說禮儀是在各個情況下都能讓身邊的人舒服自在的方式,所以禮儀很看環境,在 A 場合合適的動作,不見得應該在 B 場合作,在 X 文化裡親切的舉動,在 Y 文化裡也有可能越過他人的舒適圈,在一個社交必要的世界裡,我們應該要學會如何跟他人相處。

清吹飯局設計

人是必須社交的動物,有因為 COVID 自我隔離幾週的人們應該可以體會,我爸自我隔離完出來後說了一句「孤單是很容易死人的」,的確提醒了我社交的重要性。另外在這個三四十上下的年紀,若不刻意維持朋友間的關係,朋友們便會留守在自己的家庭與工作關係中(understandably so of course),無可避免的疏離與孤單。

回到自己身上,即使沒有遺傳到爺父輩的社交技巧,也很不巧大部分社交場合也都讓內向的我相當消耗,我也不能總是將自己灌醉了先,讓替代人格上陣代打(雖然也這麼做了許多年)。我曾在同個星級餐廳不同時間請過三個人和十個人吃飯,排場太大也可以讓場合變得尷尬,主要是大部分人都會變得不知道如何自處,三個人的交談反而更加親密有趣,能自在相處。

「媽媽需要的不是去 RAW 吃飯,是你在家裡的陪伴。」江振誠的三人家宴似乎很稀鬆平常,卻也令人羨慕,不是因為三人都能順手捻來國際級的好菜,而是因為他們分享的自在與親情,透過煮飯表達對彼此的愛,把廚房跟客廳放在房子的正中心,在家做飯陪家裡人。認識我弟弟的朋友都知道他大概不是在職涯裡最成功的角色,但他能每天在家煮飯照顧家人,也許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1992 的經典電影 Medicine Man 裡曾有這麼一幕,有一個場景是羅伯特·坎貝爾博士(由肖恩·康納利飾演)和蕾·克蘭博士(由洛蘭·布拉克飾演)接受當地土著部落提供的食物。這一情節是他們融入部落文化以及努力獲得信任和合作的一部分。

具體來說,這個場景中坎貝爾博士向克蘭博士解釋了接受部落招待的重要性。他們被提供了一頓傳統的餐點,這一行為具有重要意義,象徵著部落對外來者的接納以及願意分享他們的生活方式和資源。這一時刻突顯了文化交流的重要性以及相互尊重,這對於他們在雨林中尋找坎貝爾博士所認為已經找到的治療方法至關重要。

電影裡他們用了 un repas [œ̃ ʁə.pa] 這個字,也就是法文裡一頓飯的意思,接受這頓餐是個重要的舉動,表示對部落習俗的尊重,並建立起信任的紐帶,這對於科學家繼續在該地區的工作至關重要。也許這就是請客的意義,無論餐盤上的內容物為何,被分享與被接納的意願用面子、人情、交際、交換等方式呈現,餐盤底下流動的都應該是真摯的信任與情誼,不然就失去了請吃一頓飯的意義。

重新來釐清一下這個設計問題的 HMW,我們怎麼為內向人格設計能維持或建立良好社交關係的常態 un repas?

首先我們可以先定義一下什麼是良好的社交關係,基於真心支持的給面子、基於信任關係的請人辦事、基於非投機或業務交換的與新朋友來往,或是單純為盡歡維繫友情而請客,多半都可以算是健康的社交行為。

若是為了維繫老關係,我會為了盡歡而請客。最好的方法也許還是固定每月在家做飯(畢竟失敗了也沒關係),若有朋友願意早點來,一起做做菜也很不錯,六到八個人的範圍可能剛好,即使少一點也沒關係,重要的是能請到能真心來往的朋友,多關心他們,也多講講話,飯做不好沒關係,請他們喝些好酒也行,而不只是為了擔心不露面後果或有著其他目的的朋友,我很期待這樣的夜晚。

當然跟親近的朋友一起試試新餐廳也很有趣,但因為對新環境掌控不高,可能還是較為熟識的少數人好,三到四人應該是我會選擇的大小(catching a theme here?),萬一踩了雷,還是能喝個爛醉笑個開懷。

若是為了建立新關係,我會為了好好對話而請客。我大概不會為了面子而請(but never say never),連十個人的桌子我可能都覺得太大,畢竟基因斷裂,可能最後連對方的名字都記不得。三到四個人的飯局我覺得剛剛好,若是新朋友聊不來,至少還有我選擇的作陪人可以聊聊,心情放鬆,舊朋友還能好好來往,飯局也不算浪費。這樣的飯局也可以選些熟識的餐廳,掌控多一點對新朋友也不會不好意思,也許還可以給些驚喜。

若是為了某種交換關係(畢竟無可避免),我會為了表示禮尚往來而請客。情境多半跟上述差不多,雖然傳統與家族智慧都是說作陪人很重要,但一是我這個性麻煩別人心理壓力大,二是我也不想被朋友看到我談判的嘴臉,就還是一對一硬挺著吧。

雖然我是個愛冒險的內向人格,但在吃飯請客這種事上,除了幫好朋友慶生等這種大事外(很願意給的面子),我就不特別走出舒適圈了。

其他情境大概就用不上請客了,上方就給自己列個表,給大家做個參考。

散宴的背影

曾經有個長輩講過人生下台的背影很重要,我覺得朋友離席的背影也很重要。他們起身離開座位時是否盡興開心?擁抱再見後是否對剛才的話題意猶未盡?從這些背影裡我們是否能看得到下一次的再見?是否在偶爾殘酷的現實中找到了可以繼續前進的些許溫暖?

到了夜宴圖的最左邊,也就是宴散的段落,韓熙載相較旁人成了最清醒又孤單的那個,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夜宴圖很美,但我不想當韓熙載,孤單身影旁是尚書宴如何?米其林又如何?世間哪這麼多 Jensen Huang,職涯浮沈不過正常發揮,朋友很重要,社交是必要,得意該找知己盡歡、失意必找知己盡歡,金銀銅鐵玻璃樽都別空對月,好好請頓飯,也盡量做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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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ah Yeh
前進烏托邦

Noah 在去中心化身份及回溯性資金研究等領域設定現實又充滿想像力的未來競爭策略。第一位進入美國帕森設計學院全球高管碩士就讀的台灣人,同時也是 NFL 超級盃主播與美式足球運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