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3】不自私的證書 (as an NFT)

Noah Yeh
前進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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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in readAug 15, 2022

我挺喜歡紐約,城市雖髒卻髒得很有文化,走在紐約街上可以直接感覺到城市蓬勃的生氣,好像總有什麼事在轉角會發生。我不怎麼喜歡 NFT NYC,與其說是 Conference 更像是派對,知識密度低、炒作氣氛熱,但我想這也是產業必須的一部分。

這次去紐約當然很大一部分是為了理解市場情況,心裡其中一個很大的疑問是 NFT 項目未來要怎麼解決經常性收入的問題?本來期望能在會議中找到些答案,但半天後就放棄了。NFT 產業現在處於某種惡性循環裡,已在一級市場募得資金的團隊最可靠的持續收入就是二級市場的手續費,提高手續費的可能方式有提高二級市場價格與增加二級市場銷售,這兩件事的達成方式都是炒作,更大的派對,更有來頭的合作夥伴,更遙遠的夢想,這些似乎都跟熊市該做的 BUILD 沒有直接相關,NFT 得自己找到出路,and I’m sure it will。

NFT NYC 後幾天我參加了另一個 Conference,叫 Funding the Commons,FTC 由 Gitcoin、Protocol Labs (Creator of IPFS & Filecoin) 還有另外兩家廠商共同舉辦,會議主旨是在討論怎麼用區塊鏈的技術和可能去解決人類社會的現有問題,為現今沒有商業模式的公有財找到吸引人才、市場與持續存在的方式,needless to say this is more like my crowd。

Matthew 是這次會議的主辦人之一,很自然的他不在台上時就是到處穿梭,但我們還是花了點時間聊了一下我們不約而同都在實驗的一個方向,Impact Certificate。

Impact Certificate 社會影響力證書

我覺得自己的標題下得很有趣(我通常是個很不會下標的人,需要點空間自我鼓勵),不管是現在市面上的 NFT 還是傳統的奢侈品,在某種意義下都可以說是自私的證明,當然人多愛自己一點哪有什麼錯,但在這個定義下,不自私的證書又會是什麼?

Paul Christiano 是美國 AI 安全的研究員,領導許多為社會共同利益而創新的組織,過去也在 OpenAI 領導團隊。他 2014 年提出了社會影響力證書這個概念,希望能夠在利用市場機制來激勵利他主義。過去從沒有人為利他行為定價,打個比方,Alice 來幫 Bob 寫程式,Bob 會為了自身利益而付 Alice 一筆開發費用,但 Bob 大概不會為了 Alice 去孤兒院教小朋友程式而付出費用,至少不是形成一個有效市場的規模。

Impact Certificate (or Certificate of Impact) 有幾個前題假設,

第一、證書的發放是事後根據結果給予的,而不是事前評估努力及可能給予的,他不是一個募資活動。個人、項目或團隊在完成一項影響力任務後,他們可以申請證書。

第二、證書是可以轉賣給組織或是個人的,轉賣後新的證書擁有人便可聲稱自己是該社會影響力的創造者,而原擁有者則不可再如此宣稱。

你可能也看得出來這幾個假設可能有些問題,不過人總是得樂觀,我們先看看優點,Impact Certificate 優於一般前期募資方式的原因主要就是它能準確激勵正向的結果(假設它是有吸引力的話)而不是正向結果的可能,移除了項目或個人可能不努力或是其他不可抗因素的風險。

2021年五月南亞一個叫 Noora Health 的組織拍賣了一個 NFT Save Thousands of Lives 最終由矽谷名人 Paul Graham 以 1337 以太幣(當時約五百多萬美金)拍下,如果 Paul Graham 買下的是 Noora Health 過去的社會影響而不是投資他們未來作為的話,那這可以被看作是一個 Impact Certificate。

以太坊創辦人 Vitalik Buterin 去年也提出 Retroactive Public Goods Funding 的模式,也就是根據社會項目的實施結果,由組成 DAO 的一個委員會(他們叫 The Results Oracle)根據影響力的大小來分配資源。這其實就跟政府去做公共建設沒有兩樣,公園沒有收入,但會拿納稅人的錢來建公園,以保持良好的社會氛圍。Layer 2 區塊鏈 Optimism 現在正拿著鏈上收入在實驗這樣的機制。再多想一步,假設該社會項目前期發了自己的代幣,並把代幣跟 Optimism 可能給出的獎勵掛鉤,那這就創造了一個預測市場。

NFT

厭惡 NFT 產業的人們一直在撻伐 NFT 對所有世間一切事物的金融化,那如果金融化的是對社會的正面影響又如何?

NFT 無疑在可以把這些社會影響力證書紀錄在公開的帳本上,也可以讓交易更公開透明,應該不用多加解釋。另外 NFT 作為護照/通證的角色,也許也可以有集中使用情境的作用,這點暫時不多談。

資本市場是我們目前所知分配資源最有效率的方式,如果真的有機會形成一個『社會影響力市場』,那便能更有效的驅動社會往正確的方向前進。

對 Impact Certificate 的疑問

Impact certificate 自然還有很多問題要釐清,我們先從最直覺的開始

為什麼要買影響力證書?

Impact certificate 的二級市場真的存在嗎?我為什麼要去買影響力證書?如果真的照 Paul Christiano 的說法,這中間似乎還存在著一些道德問題,只要我有錢,我就可以說自己做了全世界的好事?這個世界似乎不是這麼運轉的,做好事的人不管區塊鏈上怎麼寫,在他與旁人的記憶中他仍然會是做好事的那個人,而不是買了 Impact Certificate 的人。

這個問題可能有兩種解法,第一是賦予 Impact Certificate 效能,碳權其實就是 Impact certificate 最好的例子,碳權的缺點會在下一段解釋。碳權或碳稅可以拿來抵押自己的排放量。另一個可能是傳統裡捐款可以抵稅,如果 Impact certificate 可以某些程度做到抵稅,那也類似。效能的想像空間很大,問題是誰來付這個賬。

另一個解法是不把『我做過這好事』的宣稱權轉移,而是把做好事者與二級市場購買者都看作是為社會貢獻的社群一份子,而 NFT 本身是作為該社群成員的證明。當然這跟隨了 PFP 頭像 NFT 的邏輯,未來是否真的成立還不知道。

如果不添加其他設計,影響力證書的市場有可能非常薄,希望賣出的人大概會遠遠多出希望買入的人,解決這個問題的其中一個方式當然可以是限制供給數量,或是限制有權購買的特定社群,無論是哪個,目前看起來都不是最佳解法,但實驗不就是這樣嘛?持續尋找全新的模式。

如何測量?誰來測量?怎麼測量才公平?

碳權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全世界的標準不一,各洲都有自己的一套標準,而且也不願意承認對方的標準,如果你的碳權與我的碳權不同,那就無法在公開市場上交換。這是我好幾年前看完碳權的感想與結果,老實說我不是很確定現在是否還是如此,但至少這個例子可以延伸到我們想討論的內容。

什麼才算是好事?你做的好事更好,還是我的善舉更貼近人心?又有誰可以來評估他的價值,除了受惠者之外,其他人說的話算數嗎?大眾對於善舉的觀點算數嗎?

我記得以前聽過同一個 idea 幾次,每次聽每次都覺得挺愚蠢但卻又挺有趣的,是個類似社交信用點數的架構。意思就是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點數,這些點數只能透過人傳人,每個人收到別人的服務或善意對待後,都可以把點數給人,還有一個規則就是點數不能用在自己身上,而點數會隨著時間等比增發。當然這分散了中心化單位決定什麼是好什麼是壞的極權,但不代表它就能實際表示一個人真實的影響力。如果點數帶著一些好處,或直接等同貨幣,大概就會有黑道開始恐嚇並搜集點數,似乎就這麼破局了。

其他

Impact Certificate 是否真實激勵了那些本來不會成形的項目啟動?如果連資金都無法到位,那啟動的機會不就更低?當然如果募資與 Impact Certificate 可以前後搭配運作,可能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如果 Impact certificate 在市場轉賣時所收到的出價都過低,是否會影響到社群之前的關係,是否會讓賣家覺得自己做的好事被貶低,而造成更多摩擦?

更多類型的 Impact Certificates

很多人在討論是否使用 Soulbound NFTs,也就是無法轉移的 NFT,這當然解了一些上述問題,但也大大減低了 NFT 的可能性。有人提獎金,也有人提獎品,各式各樣的實驗不斷出現在市場上。

Onward, follow us

雖然這不是利潤最高的地方,但我認為是最有趣的地方,人類過去幾乎沒有範例將利他行為做成市場商品,TOMS 跟 Warby Parker 的主管都曾經說過他們的慈善行為對商品販賣幾乎沒有任何幫助,我們如何在市場與慈善間找到平衡點,這是我們這個世代的一大挑戰,也是最直得創新的地方。

我目前正在進行一個 Impact Certificate 實驗,名稱叫 Fox Of Utopias,如果大家希望看看這個產業如何前進,可以追蹤我們的 twitter,把追蹤人數從個位數升高到雙位數。我們也在找一些願意來做實驗的夥伴,feel free to contact me anyw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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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ah Yeh
前進烏托邦

Noah 在去中心化身份及回溯性資金研究等領域設定現實又充滿想像力的未來競爭策略。第一位進入美國帕森設計學院全球高管碩士就讀的台灣人,同時也是 NFL 超級盃主播與美式足球運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