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SEL議題】消費者的力量與市場機制 — 符合「福利一體(One Welfare)」之消費選擇
*在開始進入正文前，想先聲明這篇文章的目的並不是打算靠賣經濟動物的慘來奉勸大家吃素。我認為大家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但覺得現代消費者至少應該對自己有對人、被我們所利用的動物與環境之責任的自覺，做出更聰明的消費選擇，且如果不滿於現況，每個人都是有力量推動改變的。
前一陣子台灣剛經歷過總統大選，而在此同時也掀起了一波政治狂熱潮(?)，相信不少人身邊多少都有那種勸你去投下神聖的一票、為自己國家的未來做出選擇的親友。我必須承認自己不是相當關心政治的人，但我自認還算蠻在乎動物相關議題的，就覺得既然這麼多人有民主素養知道選舉投票的意義與重要性，但怎麼好像沒什麼人認真看待自己每一次消費就是在市場上投票，做出對自己甚至一同替動物與環境做出了一次選擇呢?
在去年讀過Through A Vet’s Eyes與Animal Liberation Now兩本書後，我在發現原來自己算是Conscientious omnivore(簡單來說就是個人在道德上可以接受符合人道程序的動物相關食品與產品)之外，也產生了自己對於市場機制下的消費者選擇如何可以影響動物福利這項議題的興趣，所以下面想接著分享對這個議題我所認同的目標、市場機制的運作與消費者選擇的力量(不過我自己也不是什麼經濟學專家，所以這部分應該會很粗淺地帶過)、市場上常見的動物友善相關認證標章之意義，以及一項由世界專家學者所提出的永續飲食策略(後兩段落的目的希望能提供大家平時消費選擇參考)。
什麼是「福利一體(One Welfare)」?
永續環保的議題在近幾年可以說是被討論到爛掉，而我也自知不是什麼環保小尖兵(?)，所以我想分享的是一個至少目前台灣社會還尚不熟悉的「福利一體(one welfare)」概念。
在這之前，我想先談談大部分人或許還沒有機會意識到一些在工業化農業中常見的經濟動物福利問題。一般社會大眾會最優先關注到經濟動物的福利問題的原因，大多脫離不了這些問題影響的廣度(許多經濟動物個體受到影響，可參考下面於2014年發表的經濟牛、豬與雞世界數量分布圖)與深度(經濟動物終身受這些問題困擾，且最終會導致動物死亡)之重大，所以接下來的討論內容也都會依經濟動物與飲食習慣這個面向為主。
雖然工業化農業整體來說大幅改善了動物的營養、欄舍與傳染性疾病的散佈，但也產生了許多新的問題:
- 龐大的製造生產壓力 — 人工選育的基因使動物生長速度過快或產量過多(如肉雞的腳在生長過程中將漸漸無法負荷身體快速增加的重量等)；
- 單調窄小的飼養空間 — 動物的行為需求難以被滿足(如籠飼雞連基本的伸展空間都沒有、豬隻出現啃咬對方尾巴之異常行為，或是幼牛自小與母牛分離等)；
- 動物過度密集飼養所導致的傷病(如高密度飼養的雞隻易產生衝突而互啄，在嚴重的情況下甚至可能出現雞隻互食等)；
- 畜產貿易興盛所增加的動物活體運輸過程中造成動物的不舒適等，
更不用在多提屠宰的過程是否真的符合人道了。
接下來可能部分人會認為經濟動物雖然普遍過得不好，但他們生命週期也相對短暫，相較之下人類在工業化農業中可以以經濟實惠的方式滿足自己的營養需求。不幸的是，綜觀目前的世界飲食趨勢，事實也並非如此。
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簡稱FAO)於2022年提出的報告指出世界上飢餓的人數持續在上升、營養不良的問題依舊存在，然後肥胖指數同樣也繼續呈現上升的趨勢。除此之外，為了滿足我們自己的糧食需求與飼養這些經濟動物，更多林地被拿來栽種作物，另外農業交貨所產生的溫室氣體也在持續上升。
根據上述的科學數據，很顯然我們當今的飲食模式一定出了很大的問題，而我也認為在行動上的選擇是一回事，但選擇不去了解既有的問題不是個很負責任的作法(不過當然也必須承認以台灣的環境來說，許多人對動物福利的最直接聯想就是本身帶有鮮明立場的動保團體，而不少動保人士都有過度感性濫情的形象，所以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提供的資訊是否足夠中立客觀，加上相關知識不普及的情況，更可能導致許多人排斥去了解這些問題唉唉)，因為現在問題不只有影響動物，也影響到了供應我們許多資源的環境與人類自己的福祉。
從我自己對現在飲食模式問題的理解，我認為「福利一體」的概念會是一個不錯的改善目標。「福利一體」是「健康一體(One health)」的延伸概念，其所關注的層面也超過「健康一體」涉及的人畜共通傳染病與食安問題等，而有更多的著墨在動物福利與環境的平衡上。在實務面上，這個框架呼籲醫生、獸醫、動物福利科學家、生態保育學家等不同專業領域的人才共同合作，以增進全體動物與人類的福祉。
市場機制與消費者選擇的力量
相信現在閱讀到這裡的人人們有稍微意識到現代飲食模式所存在的問題，以及「福利一體」推廣的重要性，而在提出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可以做出的一些實際行動前，想在這裡先簡單聊聊消費者如何能影響到市場運作。
首先，消費者選擇經常容易受到各種不同因素的影響，其大致包括:
- 個人因素 — 需求、偏好、時間、價值觀、情緒情感、知識等；
- 社會因素 — 身邊親友的偏好、時下流行趨勢、性別、年齡等；
- 環境因素 — 「環境友善產品」、產品包裝；
- 經濟因素 — 價格、金錢觀；
- 心理因素 — 計畫性購物、衝動購物，
而一般消費者購買食物的幾項主要考量的點又包含: 對健康的疑慮、是否符合所信仰的宗教文化之規範(如部分宗教對動物的屠宰方式有嚴格的規定)、價格、品質、食品安全性、取得的難易度、對食物的偏好、對環境影響的考量、動物福利，以及相關的廣告促銷等。
接著就來討論一些關於消費者普遍對動物福利支付意願(Willingness to Pay，縮寫為WTP)的相關現象。根據一篇針對歐洲國家現況大數據分析的研究指出，歐洲消費者對動物福利的WTP與「收入」的關聯性呈正相關(aka收入越高者對動物福利的支付意願越高)，而與年紀呈負相關(aka年紀越長者對動物福利的支付意願越低)。另外，研究的作者提出在實際消費情境中，消費者往往處於缺乏資訊的狀態，而社會大眾對動物福利相關的知識不普及很可能是造成符合高動物福利標準的產品行銷失敗的主因。
雖然除了消費者以外，市場運作也受零售商、產品製造商與政府的影響，但基本上廠商與政府的決策往往深受消費者選擇的連動。以廠商的角色為例，它們多數最主要賴以為生地莫過於獲利與商家形象，因此若是消費者在行動上無法表現出對於動物福利等產品品質的堅持，且無相關法規規範的情況下，那麼現在的運作若是可以維持低成本又不損及商家形象，廠商自然不會投資更多在動物福利上面(有些廠商會將符合高動物福利標準的產品以奢侈品的方式做行銷，使部分消費者將好的動物福利產品與高價劃上等號)，甚至懶得使產品資訊更加透明，以致消費者無法判斷並做出他們真正想要的選擇。至於政府的部分也是同樣的道理，政治人物想要人民的選票，無疑就是靠炒作社會關注的議題，所以與其仰賴政府自主意識到現代飲食模式的問題並訂定出改善議題的政策，還不如從生活中一些自己可以掌握的行動選擇下手，在日常消費時就慎思自己「投出的一票」。
市場上常見的動物友善相關認證標章
如果消費者想要做出更符合自己想要的選擇，那消費者除了被動接收利益團體所廣告的產品訊息或有既定立場的人士所拋出的資訊外，可能還需要做到自己主動獲得相關訊息。其中一個廠商能快速與消費者溝通的方式便是認證標章，然而不少研究結果顯示這些認證標章又是否真正達到廠商與消費者間的「有效」溝通尚有相當程度的疑慮，所以以下就來整理一些國內外常見的食品相關認證標章吧。
PS.以下的認證標章資訊基本上除了推行單位的官網(連結多附在標章圖片來源處)外，我不會特別深入去研究它們所代表的意義，畢竟如果連它們在認證什麼的相關資訊都如此難以供一般人查詢，那勢必也達不到與消費者「快速有效」溝通的成效。
首先，關於台灣國內的部分:
- 產銷履歷 — 由農業部推出，是個著重在食安方面、讓農產品生產流程資訊透明公開的標章。基本上會在這篇文章內提到它，目的只是要釐清它在驗證動物福利好壞方面沒什麼參考價值。
- 人道監控 /友善畜產— 由社團法人台灣農業標準學會推出，然後我在官網上找了一陣子，除了說政府有公告「雞蛋友善生產系統定義與指南」外，只有找到標章是在認證盡量符合五大自由的畜牧方式，其它就是寫了很多「人道」，但看不出實際對不同物種的福利標準(畢竟五大自由比較像是精神概念，在實務上直接應用會顯得有點空泛)，因此給我的感覺還是比較強調食安。我自己看不太懂它說現在採取「人道監控」與「友善畜產」雙認證的模式，後者多加強調了環境永續的部分，但說同樣也關注五大自由(到底為什麼需要兩個標章都在認證五大自由啊???)。我個人的評價是覺得這兩個標章資訊蠻不透明的，因此認為參考價值也不高。
- 友善雞蛋聯盟 — 由社團法人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推行，特別設計來認證有達一定動物福利標準的蛋雞場，主打推廣平飼或放牧雞隻。官網上有放認證評鑑的友善雞蛋聯盟蛋雞動物福利標準，大致上針對動物的食物飲水、飼養環境、管理方式、健康與淘汰機制等方面作動物福利評估，而評估的項目也都寫得很仔細。我自己簡單看過覺得這份評估的環境資源與動物兩大區塊都有顧及，以及附上參考資料(等等會提到的英國RSPCA Assured)，甚至還給優化建議(等於評估過程除了拿基本分外還有加分機會)，所以覺得光是評鑑項目透明這件事在參考價值上就已經完勝前幾個標章了。唯二會有的小小疑慮就是:(1)評估項目有許多細節且流程繁雜，而如果又缺乏受訓過的評估人員(雖然有提到請某大學老師來當外部委員，但老師有這麼閒場場都能到嗎?)，我自己會懷疑評估是否有確實被執行；(2)評估表上許多問題只有是跟否兩個選項，而問題敘述可能如「禽舍地板必須能有效清潔、消毒及避免寄生蟲累積」，感覺容易因評估委員的認知不同而有顯著的落差(或許與其回答是/否，可能可以考慮以程度作區分，像最差1分最好5分之類的，評估結果便以不同的分數區段來解讀)。不過，整體來說，我認為動社會推出的友善雞蛋聯盟標章，在選擇動物友善的產品時，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的。
- 動物福利標章 —與前者一樣由社團法人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推行，主要關注乳牛與蛋雞的認證標章(蛋雞已經有友善雞蛋聯盟標章，所以不清楚為什麼動物福利標章又要管到蛋雞，而接下來的資訊我也會專注在乳牛的相關規範)。在認證官網上一樣能找到台灣乳牛場動物福利評分制度的完整評估文件，以及申請驗證稽核及標章授權作業辦法，加上也有附上國內外參考資料，所以資訊透明程度一樣給的相當有誠意。乳牛場的評分指標主要涵蓋環境、食物與飲水、飼養管理、健康等幾個大方向，並且不同大項目有不同的配分。我個人自己的小疑慮除了評估流程與細節眾多，可能導致執行不易外，還有評估表的整體設計似乎比較偏重環境與健康層面(像是與健康相關部分的總分就高達34分左右，但動物福利也不是只有動物生理健康就好)，未必能反應動物真實的情況。另外，文件內似乎也沒有對評估出來的分數區間做解讀建議，所以分數的詮釋感覺有些不透明。整體而言，我還是覺得它已經是個相對資訊透明的標章，且宗旨也妥妥地就是關注與提升動物福利，所以還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PS.動社會雖然是動保團體，但不得不說算是相對科學理性的團體，不像其它多數團體常常單靠操作民眾情感卻提不出實質的科學證據來替自己的論點背書(至少在對外經營上啦，內部實際是怎麼運作的就不可而知)。據說在營運上也堅持不接受政府補助，雖然這樣可能造成難以招收到具相關專業背景的工作人員，但我個人蠻欣賞它能堅持這樣的底氣。
- 友善生產驗證標章 — 由財團法人中央畜產會提出，似乎只有在關注蛋雞。網站介紹裡有提到幾次動物福利，但標準與評分項目不得而知，只有提到政府公告「雞蛋友善生產系統定義及指南」，其他這份文件跟這個驗證標章的關聯性也是不明不白。最後就是說會鼓勵業者多採取豐富化籠飼、平飼與放牧等友善生產系統。我個人認為這個標章基本上不論在動物福利、環境或食安等方面都不具參考價值。
- 家樂福CQL嚴選生鮮標章 — 由家樂福集團推出，而標章的五大核心價值包含風味保證、合理價格、食品安全、永續經營與風土傳承。雖然整體應該還是偏向在做品牌經營並顧及食安，但家樂福所推出的「動物福利」宣言計畫有提出它們企業對改善其產品動物福利的承諾。目前已經在執行項目包括非籠飼蛋雞、在牛與豬等肉製品上減少抗生素的使用，以及支持推廣維護生物多樣性的農產品，而CQL嚴選生鮮標章就包含這些事的認證。雖然找不太到明確的評估項目，但我認為這個標章已經比上述大部分的都還更有保障到動物的福利了。
由於近年越來越常可以在生活中看到從世界各地進口的動物相關產品，同時也越來越多人有在國外生活的機會，所以覺得可以也簡單介紹一些國外的認證標章。
- 英國Lion Eggs Code of Practice — 根據官網上的資訊，現在英國超過90%的雞蛋都具有這個標章，而標章最大的象徵意義便是雞隻皆接受過沙門氏桿菌的疫苗注射與定期追蹤(還有蛋雞跟雞蛋均產自英國?)。其他部分應該比較類似台灣國內產銷履歷的概念，較強調食安與環境保護，所以跟動物福利的保障關聯性也較低。其中跟動物福利比較相關的資訊，可以在下方圖片蛋上第一行字的第一個數字找到雞隻的飼養方式，0為有機、1為放牧、2為平飼，以及3為籠飼。
- 英國蘇格蘭Quality Meat Scotland — 由蘇格蘭防止虐待動物協會(Scottish SPCA)進行審查作業，主要分別在動物是否致暈後屠宰、獸醫醫療規劃、抗生素使用限制、動物健康與生物安全、生活品質(意旨動物福利保障範圍涵蓋飼養、運送至屠宰)與環境保護等幾大面向，維護肉牛、肉羊與豬隻的動物福利。其中，美中不足的是該認證仍允許在部分條件下豬隻分娩籠(farrowing crate)的使用。不過，以整體來看，這個認證標章已經是動物福利標準可以說是最高的了，也是唯一在生活品質保障這個項目涵蓋到所有認證物種的標章。
- 英國Red Tractor系列 — 基礎版的標章如Certified Standards與Named Ingredient系列同樣類似產銷履歷(產品也全部英國在地生產)，關注的物種包括雞、豬、乳牛、肉牛與肉羊，並基本保障動物致暈後屠宰、獸醫醫療規劃、抗生素使用限制、動物健康與生物安全、生活品質與環境保護。然而，該標章同樣也同意有限度的豬隻分娩籠使用，且生活品質保障的物種目前只有肉豬與肉雞。不過值得稱讚的是，關於標章分別在認證什麼在官網上都寫得很清楚好懂(關於物種詳細評估項目都在前一句的連結內)。
Enhanced Welfare與Free Range則是針對雞隻福利的特別版標章。前者主打履行由歐洲好幾個動保團體所聯合提出的Better Chicken Commitment承諾，而後者則是保障放牧雞隻有戶外與充足的室內空間可以活動。
- 英國RSPCA Assured — 由英國防止虐待動物協會(RSPCA)推出，也是前文提到國內動社會推出的友善雞蛋聯盟所參考的認證制度，但關注物種更廣，包含肉雞、蛋雞、肉牛、乳牛、豬隻、火雞、鮭魚與鱒魚等。上面幾個英國認證涵蓋到的幾個層面它也都有評估到，而以動物福利的方面來看，這個標章可以說是這次介紹到的幾個英國認證標章內，標準數一數二高的。舉例來說，RSPCA Assured在動物生活品質保障方面，只落後了Quality Meat Scotland一點，就是沒有限制小乳牛的來源必須也是來自標章認證過的廠商，然後也是介紹到目前的認證標章中唯一規範到魚類福利的。最後，這個標章跟Red Tractor一樣將各物種的評估標準都在官網上寫得清清楚楚（有興趣的人人一樣可以從第一句話裡的連結找到資訊），資訊給的一樣有誠意。
- 英國Soil Association — 雖然是個主要標榜有機食品的標章，但它的動物福利標準意外地高，以上提到的動物致暈後屠宰、獸醫醫療規劃、抗生素使用限制、動物健康與生物安全、生活品質（不過在這方面這個標章沒有規範到動物的運送過程）與環境保護等幾大層面也全部都有規範，也是英國動物福利標準最高的認證標章之一。
PS.在寫這篇文章時意外發現英國Conservative Animal Welfare Foundation（簡稱CAWF）最近也整理出了一份關於英國動物福利相關認證標章的報告，所以把連結丟這裡給有興趣的人人們參考。
- 美國農業部有機認證 USDA Organic — 由美國中央農業部（U.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推出，感覺是個除了提倡有機食品以外，注重食安問題的標章，而關於動物福利的部分，看起來是只做了最基礎的規範（如動物應有乾淨的飲水、生活環境與活動空間等），比較特別的是它規定動物必須要有戶外活動空間（關於標章對於畜禽相關規範的簡章點這裡看）。
- 國際雨林聯盟認證 Rainforest Alliance Certification —這應該算是最直接與環境永續相關的標章之一，同時也有關注到人類福祉，類似保障生產工人的權益與生計等等，但對於動物福利的標準似乎是沒有特別規範，可能是因為它比較是專門在認證農作物的標章（至少我自己看它官網的感覺是這樣）。
- 國際海洋管理委員會認證 MSC Certified Sustainable Seafood —在這篇文章內唯一專門關注魚類的標章，但看起來只著重在環境永續與保育方面而已。MSC認證的實際評估項目寫得太過詳細，但簡單來說，它主要關注的面向有：維護魚群的永續性、盡可能在捕撈與繁殖過程減少其對環境的負擔，以及訂定有效的魚群管理系統。
關於歐盟整體對經濟動物福利的相關規範，可以參考之前關於禁止日齡公雞撲殺議題的文章，而規範的物種除了豬隻、小牛、肉雞與蛋雞外，還有之前文章裡沒分享到的乳牛、鴨、鵝與鵪鶉。不過大致而言，歐洲的整體規範似乎也停留在基礎層面（雖然說只是動物福利的基礎保障，但也已經超越很多連立法規範都沒有的國家了）。
另外，澳洲方面則是有Australian Animal Welfare Standards & Guidelines（還特別為這系列的法條做出官網，方面民眾查詢，很用心！），而其中除了有對經濟動物福利的相關標準外，比較特別的是還有對展演動物列出保障其動物福利的規範，注重本土動物的保育外也重視他們在圈養環境下的福利狀態。不過，由於澳洲這部分法律有分國家與州至少兩種不同等級的，所以這裡就不詳細談，有興趣的可以去看上面的官網。
*說到澳洲的經濟動物福利，就想到前陣子讀到一家叫Hownow Dairy的澳洲乳製品牌。它主打善待動物的乳製品，特別以不將幼牛帶離母牛屠宰做為主要的行銷賣點，更想向其他同行證明在善待動物的同時也是能賺取營利的。
最後，雖然前面比較沒提到實驗動物相關的福利問題（畢竟又是另一個動物福利領域內水很深的議題呵呵），但還是想一同簡單整理一些生活用品上可能會出現的動物友善認證標章。
- 國際Leaping Bunny Program — 由北美幾個動保團體與一個國際組織發起的國際認證標章，並主要在限制化妝與生活用品廠商的動物實驗行為，而限制的程度就基本上是產品從製作到販售，完全不能與動物實驗有關係。認證標章的官網上也有提到廠商就算是在那些禁止化妝品相關動物實驗的國家（包括歐盟、印度、南韓、紐西蘭、澳洲與美國部分州區）進行生產，也有機會規避國家禁止化妝品相關動物實驗的法律，所以需要它們家的認證（不過關於這點我自己會有點疑慮，因為之前跟所上同學聊這件事，她表示生產原料如果是在沒被規範的地區生產，那就可能鑽到認證的漏洞）。
- 國際PETA Beauty without bunnies — 由在動物圈內評價相當兩極的People for the Ethical Treatment of Animals（簡稱PETA）所推出的標章，然後大致上與Leaping Bunny的認證宗旨一樣是希望逐步淘汰生活用品製造過程中的動物實驗。唯一有明顯不同的地方是，PETA所推行的這項認證還要廠商發誓在未來也承諾永不進行產品相關的動物實驗，甚至還特別再弄一個純素版本的標章，專門來認證那些在產品完全不使用到任何動物相關產品（像是蜂蜜、蜂蠟等的使用就都不符合純素版本的認證資格）。不過，我自己覺得這在執行層面一定會有漏洞可以鑽（像在前面提到Leaping Bunny認證會面臨到的問題一樣，畢竟都是國際通用的認證標章），特別是要求廠商作出承諾這一部分，感覺有些空泛且多餘。除了可能在執行方面無法像官網所說的那麼完美外，個人認為PETA身為一個世界知名的「激進」「動物權」組織，我很難信任它們對自己家的認證標章之成效可以做到公正客觀的評估。
EAT Lancet永續飲食策略
平時的飲食模式畢竟會影響消費選擇，而我不認為要達到動物友善或提升動物福利就非得要吃素或甚至完全廢止任何形式的動物利用，更認同或許多數人在飲食選擇上比起動物福利會更關注食安、營養均衡、生態永續，或甚至食物本身好不好吃（像肉就真的很好吃啊啊啊），所以我相信EAT這個來自瑞典的非營利組織集結世界各地專家學者所提出的EAT Lancet永續飲食報告，會是份不錯且符合「福利一體」理念的參考資料。
最後，雖然說寫這篇文章無疑是希望你/妳能夠意識到這個議題的重要性，然後或許加減認同符合「福利一體」的消費選擇這件事，因為知道要在資訊充足的情況下做出選擇真的不容易，所以我也盡量蒐集整理了一些日常生活中就可以獲得的資訊，以及一些有科學根據的資料，但說到底要做什麼選擇也是每個人的自由，就自己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就好。
參考資料:
Robinson TP, Wint GRW, Conchedda G, Van Boeckel TP, Ercoli V, Palamara E, et al. (2014) Mapping the Global Distribution of Livestock. PLoS ONE 9(5): e96084. https://doi.org/10.1371/journal.pone.0096084
Lagerkvist, C. J., & Hess, S. (2011). A meta-analysis of consumer willingness to pay for farm animal welfare. European Review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38(1), 55–78.
Ellis, K. A., Billington, K., McNeil, B., & McKeegan, D. E. F. (2009). Public opinion on UK milk marketing and dairy cow welfare. Animal Welfare, 18(3), 267–2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