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721 BTS音樂的力量 @ Weverse Magazine

總覽BTS這年的作品「Dynamite」、「Butter」 還有「Permission to Dance」

BTS在七月九號發佈了繼「Dynamite」和「Butter」的第三首英文單曲「Permission to Dance」，這三首歌的相似之處是都很輕快，且令人興奮的舞曲。如果包含此團體在「Dynamite」和「Butter」中間發佈的韓文專輯BE，主打歌「Life Goes On」夾帶著希望的訊息，為了一起度過疫情的難關。

「Butter」像是氣味濃烈的軟性飲料的感覺，但「Permission to Dance」卻沒有過分深刻的重擊。後者歌曲徹頭徹尾洋溢著柔和與健康。在過去，BTS會將他們的作品，用三個一樣的主題設定成一個時期，比如他們早期的作品「學校三部曲」，以及後續的「花樣年華」三部曲。可以從中見得，「Permission to Dance」標示著此時期的結束，在充滿能量的「Dynamite」展開後，「Butter」給予塑型，最後這首有正面力量且歡快的歌曲，就是克服日常生活的終曲。儘管歷史上最多人參與的世界巡演不復見，但初衷卻是創作讓人們展露笑顏的音樂，很難想像有比這個給這三部曲作結尾更好的方式了。

多方考慮下，「Permission to Dance」的優點在於享受的同時帶來的舒適感。「Butter」是用強烈的低音推動能量，而「Permission to Dance」則像溫柔、適切地詢問任何渴望跳舞的人是否願一同共舞。如彈指的放克低音吸引你，並呼喚你起舞，而當精緻的弦樂安排在環繞旋律時增添了一股感傷，編舞也是很簡單能跟著跳，降低了學習門檻。BTS絕對有能力帶來更複雜且有挑戰性的編舞，但考慮到此首歌的訊息，自然地就會讓舞蹈保持簡單。

值得注意的是主要的作曲者是Ed Sheeran，以真摯且舒適旋律聞名的藝人，近期較知名的流行歌曲像是「Shape of You」以及最近發行的「Bad Habits」，Sheeran出身於英國街頭的民謠創作歌手，從他的原聲流行熱門歌曲「Photograph」或是他寫給Justin Bieber的「Love Yourself」，可以看得出來他喜歡在舒服的E大調範圍內使用三大度音（do 和 mi）的旋律，這些圍繞著do 和 mi的旋律聽起來相當熟悉，讓這首歌給人舒服且自然不造作的感覺，就像是你曾在哪裡聽過一樣。大部分的兒歌我們都是在孩提時期聽到的，儘管長大後還是能記得旋律的主要架構，而這些旋律的建構都圍繞在do 和 mi；「Permission to Dance」就是玩轉這樣的概念。有別於「Dynamite」以高亢男高音作為開頭，和「Butter」的開頭則是強而有力的嘹亮音符。「Permission to Dance」的根音在較低的E2處，比中間C低一些的地方開始。作為一名男高音，Jung Kook可以用像是交談的聲音音域去唱，也會讓它聽起來比較溫柔。

這裡，卡農和弦一次一個音的降階，從do、ti、la、so、fa、mi，對於我們的耳朵是非常熟悉且舒服的。因為我們都很熟習do-re-mi降音的標準格式了，這首歌的耳熟程度會讓所有第一次聽到的人能預測下一段是什麼，同時也讓聽者充滿感情。g.o.d的「To Mother」和「One Candle」就是韓國偶像流行歌的主要例子，它們直接使用卡農和弦或稍加修改。不過令人驚訝的是，前導段「當夜晚逐漸轉涼…幻想著那個瞬間」和後導段「我們無須擔心…」並不是一系列下降的半音。我們的耳朵開始習慣前一段落逐漸疊加的音，所以即使我們預期這些圍繞副歌的部分也如往常以小和弦開始，這首歌情緒化的部分並不會超過兩小節。它在「擔心」這個字從升C小調降半音到C，作為共同的開頭後，馬上以A和弦揭開了明亮的氣氛「因為我們知道該如何完美著陸。」。在短暫的失意後，這首歌重拾了希望。因為它有點違背我們的期待，我們對於歌曲的訊息「我們知道該如何完美著陸」反而更印象深刻。

在連階段後最後的重複部分，釋出了所有樂器聲來襯出拍手以及人聲的和諧氛圍，就像福音歌曲一般。正當聽者投入所有人聲合一的美麗段落，MV中的所有人 — 疫情前拚搏的人們:服務員、老師、長者、甚至是青少年和兒童 — 脫去了口罩並展示了大大的笑容。沒有人可以保證那天何時到來，但是大家一起合唱「da na na na」、一邊跳舞和比著「有趣」、「跳舞」「和平」的手語手勢，展現了人們對於疫情後美麗未來的渴望。

一開始，歌詞聽起來非常振奮人心。如同之前的英文曲目，這首歌再次著重快樂的感受及享受。有了「Dynamite」之前的成功，這次他們能自由地參照過去玩音樂，如同歌詞「da na na na」和「讓你見識看看，我們如何讓烈火生生不息。」，「Permission to Dance」和「Dynamite」、「Butter」這兩首歌的差異是，其中部分與BTS的故事重疊。在K-pop歌手中，BTS認為在歌曲中訴說自身故事尤其重要。雖然在製作外語歌曲時敘事能力有限，但也可能激勵了英語作曲人試著更了解BTS，以便為團體創作好的音樂。舉例來說，歌詞寫到「我們無須擔心，因為我們知道該如何完美著陸。」可以對照SUGA在2018年的訪談，當時他們正開始了韓國藝人前所未有的一頁 — 就是「我害怕墜落，但如果我們在一起，我便不害怕著陸。」這和歌詞絕非巧合。

結論是，這首歌的標題和核心主旨「我們跳舞 不需要誰的同意」 — 使人想起BTS是以完美編舞著稱的K-pop團體。西方人士總會在討論K-pop時提及他們完美的刀群舞 — 完全顯而易見的讚美及驚嘆。但過於強調精確性有時也會招來質疑，當粉絲們認為編舞和歌曲完美契合，其他人則認為這是「生產線式訓練」的結果。這也許是源於黃禍(Yellow Peril)，一個極端種族主義認為黃種人是種威脅，會吞噬西方文明社會的恐懼。在科幻片中，這常常被指涉為科技東方主義: 一種對於亞洲人的偏見，認為亞洲人不像西方人，是沒感情的機器。 考慮到最近的例子：20世紀著名的小提琴家，Pinchas Zukerman在Julliard School的碩士課中，被聽到說：「在韓國，他們是不會唱歌的。那不存在他們的基因裡。」在激起大眾的憤怒後，Zukerman立刻道歉了。他們對亞洲人的成見，使他們眼中，K-pop藝人反覆的練習與對驚人編舞的奉獻、現場表演都只是異常的怪人罷了。隨著在BTS音樂中越來越深入的訊息與更加複雜的編舞，這些圍繞著外來者的約束縮得更緊。他們聲明不需尋求任何人的許可，自己就可起舞，這不僅是個歡迎的表現，也是建議。

當他們忍受被當作外來者時，BTS發表了「Dynamite」，將其當成一首獎勵的歌曲。新冠肺炎背叛大家的期望，時間也比預期來得長，所以一首接著一首，「Butter」與「Permission to Dance」誕生的動機也與「Dynamite」類似。可以將這三首歌看成是新類別中的一部分。有些人也許會說這些歌曲並不像BTS過去的歌，但考慮到BTS已經進入了日本市場，藉由發行「FOR YOU」、「Crystal Snow」、「Lights」與「Film Out」創造了專屬的音樂類別。一些人顯然會因為其在美國市場超大的影響力，就以為這團體主要的音樂作品是英文歌曲，但也不代表BTS過去八年所建立起龐大的韓語音樂類別已隨處可見。網路上流傳關於BTS版本特洛伊木馬的梗圖完美地說明了所有的事情。圖片是BTS與ARMY藉由英文演唱、興奮的夏日歌曲讓美國大眾敞開大門，然後用BTS複雜精細、深度的韓語音樂世界逐漸影響大眾。BTS顯然可以透過「Dynamite」三部曲迎接更寬廣、全方位的人群。他們現在已是深受大眾喜愛的團體，不只是在美國，在日本與印度也是。這是個很好的玩笑，同時也具有敏銳的洞察力。

當現在娛樂產業停滯，BTS從疫情流行中嶄露頭角，成為全世界更具有影響力的團體。這段期間，BTS參與了 #BlackLivesMatter （黑人的命也是命）與 #StopAAPIHate （停止反亞裔仇恨），在MTV Unplugged上也表演了Coldplay的「Fix You」。去年底BTS發行韓語專輯BE，主旨在於接受新冠肺炎時期，也包含了研究這樣的情況中，音樂會如何成為聽眾的慰藉的歌曲。先前，我們決定「Dynamite」、「Butter」與「Permission to Dance」是自成一格的三首歌曲，但若你後退一步，並將這團體的歌唱生涯當作一個整體，他們的音樂願景其實沒有多大的改變。他們仍嘗試要透過音樂撫慰聽眾、與時俱進。有些人質疑是否音樂最初就有這樣的力量。然而，BTS的旅程已透過他們的音樂證明了問題的答案。

在2000年的電影「成名在望」中，有個場景是主角們正在唱著Elton John的歌，就如同「Permission to Dance」歌詞所建議的那樣。角色們一起唱著「Tiny Dancer」，他們洋溢著幸福、美麗與自信，就像在說，即使我們身處在衝突之中，即使我們遇到人生岔路而不得不分開，走自己的路時，我們將永遠像現在這樣，一起用首好歌唱出我們的心聲。在音樂相關的電影歷史中，這著名的一幕總是不斷地出現。音樂的力量可能就來自於這種簡單的魔法。我想推動BTS孜孜不倦、持續向前的就是他們渴望將這種有魔力的、音樂的慰藉傳遞給更多的人。

翻譯：【羊、蛋蛋、愛麗絲】
來源：【https://magazine.weverse.io/article/view?ref=main&num=206&lang=en 】
— — — — — — — — 轉載請註明【Path．finder】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