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大家不要忘記我是去遊學的,平常還是有在上課!上面這是我們印尼文寫作課的老師,上課時跟我們分享的印尼諺語,而我的確在這趟印尼之旅中有相似的體會。
總之,先來個前情提要:我們週六跟一家Batik店預約學畫Batik,而週一早上語言課結束之後,我們就慢悠悠地前往Rifqy Batik Galery,準備開始我們的Batik之旅。
其實我完全沒有繪畫、藝術細胞,當初嚷嚷著說要畫Batik,純然是因為初生之犢不畏虎,但正式坐在地板上,準備要成為學徒時變得非常緊張。喔喔喔對了,我們的老師是這家店的老闆Pak Sulis,他雖並非本科系出身,我印象中他好像是念社會學的,但他很會畫Batik,許多在日惹念藝術的學生都會來找他幫忙,為了順利通過考試,而且他還會入班教國小生創作。更厲害的是,他們家的作品也曾登上歐洲時裝周!而且Pak Sulis還會說一點點德文,但他跟我說Dankeschön時我很失禮的沒有反應過來。
言歸正傳,先來介紹Batik是什麼吧!
Batik是印尼知名的藝術,中文叫做蠟染,顧名思義,就是以蠟作畫。許多印尼傳統衣物的布料就是用Batik工藝製作的,而印尼政府為了振興這個文化瑰寶,規定公部門每周五都要穿著Batik做的服裝。而前幾篇介紹過的城市梭羅,就是出產Batik的大城。
而我們今天可是要從無到有,用Batik創造一幅畫的!
Pak Sulis從裁減布料開始,裁了兩塊布下來讓我們先在上面打草稿。影片中幫我們裁布的伯伯就是Pak Sulis。
我必須說,媽呀我真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畫什麼才好。突然想到,我在Kampoeng Cyber也有看到人家養文鳥,我家也養了兩隻,怪想牠們的,所以我就決定畫文鳥啦!克勞也是畫鳥,但她超會畫畫的,印象中她那隻是鳳凰?我們終究就在做Batik的路上漸行漸遠。
好不容易打完草稿之後,重頭戲就快要來了!Pak Sulis先來幫我們把畫布釘到木框上,之後教我們怎麼使用蠟染的工具,好讓我們方便上蠟。
Pak Sulis教得真的很好,但之所以Batik會使國寶,不是沒有原因的,要讓蠟順利的從孔隙中流出來,又不會突然爆漿,著實考驗人的功力。我要嘛蠟流不出來,要嘛突然流太多,Pak Sulis還過來拯救我好幾次。但克勞不一樣,她可是天生來這裡打工的料,所以我們就看克勞怎麼做XDD
好不容易用蠟描完邊之後,就是上色的過程。被蠟蓋過的地方是不會有顏色的,而且蠟等等會被洗掉,為了讓蠟的痕跡得以保留,蠟線周遭都要塗有顏色。
我們在創作的過程中,Pak Sulis有幾位鄰居很好奇我們在幹嘛,Pak Sulis跟我們一一介紹起,總之都是藝術家之流。克勞分享了他家人不讓他念藝術這件事,然後其中一位大哥鼓勵他,還是可以用自己的興趣撐下去,也不需要用他人的言語來為自己尋找認同,唯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歸屬。
除此之外,我覺得他們真正有做到「藝術沒有對錯」的精神,我一直跟他們說我自己真的畫得超爛,但他們的話語不像是鼓勵,反倒像是在看傻瓜般地告訴我,那就是我的藝術,沒有高下之別。
一股歸屬感油然而生,彷彿印證了那句 Tak kenal maka tak sayang:我們先認識了Pak Sulis,後來認識了他的鄰居,甚至之後又會有更加戲劇化的遇見,在在的都讓我們跟腳下這塊土地形成更緊密的聯繫。
上完色後,Pak Sulis幫我們各自的畫布上膠,那樣可以讓顏色永遠留在上面,不會退色。
上完膠之後,我們開始休息、聊天,我們原本就在想,既然這家店的老闆是Pak Sulis,那為什麼這家店要叫Rifqy Batik?後來謎底才揭曉,原來Mas Rifqy 是Pak Sulis 的兒子啦!Pak Sulis也當阿公了呢,往畫室裡面看,偶爾可以看到他的孫子們,總是好奇的睜著眼睛看我們這些外地人……是時候把膠沖掉了!
首先,要先讓畫布泡在熱水裡,把剛剛塗的膠全都融掉,接著再沖好幾次的水,一是為了沖掉殘留的膠,二來是將蠟也沖掉。
看看那水,都是我們剛剛用的顏料啊!這個時候Batik畫作已近完成,只要再沖幾次水就可以放著晾乾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們繼續跟Pak Sulis聊天,他說他有一個哥哥,也很擅長做Batik畫,在畫夠乾之前,他可以帶我們去參觀他哥哥的家,不遠,就在隔壁。我們欣然答應,也好在我們有答應,因為Pak Sulis的哥哥是我們前幾篇提到的,日惹有名的藝術家Pak Ciptoning!我真是沒想到,Batik店不勝枚舉,我偏偏就能選中這家,甚至可以見到那位藝術家!這是什麼偶像劇是的展開?
真是不打不相識啊!會這麼說是因為Pak Ciptoning這裡賣的畫作都比水宮那裡賣我的便宜,還便宜兩倍……Pak Ciptoning聽起來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但他跟我說這是很正常的,因為這種商人進貨,為了不虧損,當然就會把價格抬高一點,這是人之常情。我後來也就釋懷了,甚至又在Pak Ciptoning這邊再買一幅畫。
而Pak Ciptoning非常活潑,他大概是致力於維護爪哇文化的人,因為他很熱衷於交我們爪哇語,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我們念,要不是他是藝術家,否則他會是一位很好的老師,至少我們是這麼相信著。
甚至,Pak Ciptoning還帶我們去不遠處的工地,他說這裡正在蓋一間民宿,這些工人都還沒有女朋友,叫我幫忙介紹女孩子,所以以下開放配對徵友!
太陽不知不覺也西沉了,我們帶著彼此的畫作,和Pak Sulis合影留念,我們在這裡度過了一個美好的下午,差點就要度過一個美好的晚上,因為Pak Ciptoning一直想留我們在他們社區吃飯,還瘋狂介紹他的鄰居朋友給我們認識,腳底要是沒有抹油,絕對走不掉。
即便我剛剛用「逃離」一詞,但我真的好喜歡他們的親切,輕易的就能消除隔在人與人之間的藩籬。我十分慶幸我會印尼文,才得以更深入的跟當地人交流,因此,也相信了老師那句:
Tak kenal maka tak say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