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樹翠碧

THE_UNSEEN
週知頭條
Published in
4 min readMar 21, 2019

很多朋友也許看不懂,這一切到底跟大家有何干係,究竟為何需要寫成文章。其實我並不想勞煩大家,也不想散播任何的負面能量給大家。索性用這篇文章,簡略的說明究竟這400天發生了些什麼事。

打從我下定決心要追究到底,我就已經決定接受一切的安排。不代表我不會反抗、反駁、反擊,只是這些都需要太多的力氣,但我其實已經疲憊不堪了。我的疲憊源自於看到身邊愛我的人都比我更有耐性的對我自己,看到那些想要我死的人都比我自己更狠下心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我就像是一堆廢渣一樣。

2016年,一位職業軍人透過臉書加我好友,殷殷切切的邀我出來見面,對方很迅速的就表明對我有好感,要求進一步的關係。當時我剛剛結束上一段戀情,還沒走出陰霾,只能努力的試著讓自己走出來,接受不同的關心。第一次見面,對方就馬上說要來我家借住,當天我們分開兩個房間睡。隔天對方在離開的時候,又更激烈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在彼此磨合的過程中,對方一直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既視感。他的行為和邏輯像極了GONE GIRL的女主角。

同年專輯進入後製期間,因為超支,我必須想辦法去填補一筆將近30萬的缺口。這位職業軍人得知以後便主動提出可以借貸一筆款項來幫我紓困。後來我接受了這筆貸款,卻開始了我人生的毀滅。

我們後來並沒有在一起,隔年對方提出還款配套,我也答應按照他提出的還款方式開始還款。還款進行將近一年之後,對方某天突然告知我,他需要動手術,急需現金,要求我想盡辦法先把剩餘的借款先還給他。我也照做了。

2017年12月22日,我匯出一筆數萬元款項後,告知對方隔幾天(同一週內)便會將剩餘的款項匯過去。殊不知在我要進行這筆最後的還款的當天,我發現我的帳戶被列為警示帳戶

縱然我有許多不解的地方無法即刻得到解答,我依然抱持正面的心態去面對眼前的官司。400天來,我從未離開台灣境內半布,深怕會被司法機關認為我有潛逃的嫌疑,就連過年、甚至家人病逝,我都不敢離開台灣半步。

400個沒有收入抬不起頭的日子,沒錢吃飯看病都是家常便飯了。回頭去想一刻,都痛得生不如死。

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刑事案件,400天的折磨,「偵查不公開」這五個字的重量…面對各界的揣測和批判,我只能啞口無言靜待司法調查結果。等了將近400天,我從詐欺案嫌疑人變成別人口中的詐欺慣犯,再成為網路上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在28歲生日的時候我甚至一度變成中華民國舉國追緝的詐欺通緝犯。

400天的過程裡,我盡我最大努力去撐著只為了證明我並沒有犯錯。但為了證明這一件事,我卻幾乎失去了我生命從開始到現在所累積的一切:我的名聲、自己的信念、別人對我的信任,和我對生命的熱忱。

400天來我沒有機會跟這位職業軍人(告訴人)對峙,或是當面問他為什麼要惡意的浪費國家資源來毀掉我的一生。但我卻在對方不斷的手忙腳亂把我往死裡打的過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終究還是讓我拼湊出了一個真相。

但此時真相已經不重要了。毀掉的都已經毀掉了,死的也都喚不回了。這400天裡,我沒有一天是過得安穩的,沒有一刻是不想死的。各種輿論的壓力和霸凌從虛擬的網路延伸到真實世界,甚至有路人在路上對我動粗。

我從堅信自己沒有犯錯沒有違法,到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認知出現謬誤,實際上自己是個沒看清自己萬惡不赦的王八蛋。

上個月我拿到了不起訴處分證明,跟一位前輩報喜的過程中我發現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連最基本的被尊重都被剝奪了。我以為等待這一切的結尾,拿到不起訴書的那一天是重新開始的時候,殊不知那竟然是更痛苦的開始。

我毀掉了。此時此刻,聽著《滿樹萃碧》格外應景,眼前是一樣的景象,但自己卻早就不是原本的自己。

晚安。

謝謝每一份溫暖,每一份光和亮,在暗夜裡特別明顯特別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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