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一個新人:我們與精神疾病的距離

柏樺 Po Hua
乾 眼 人 Storyteller
2 min readFeb 13, 2020

對於疾病汙名化的探討,近乎每年都會出現幾次。每當傳出類似事件,要不是予以指責、議論,就是想方設法地去正名這些疾病。

一直以來,這類事件促使人們分邊站、採取「二分法」,我早已視它為某種膝跳反應,覺得必然如此也十分正常。

但當我讀到成為一個新人作者張子午在後記裡寫到一段引述,瞬間打掉我桎梏的思考方式,甚至讓我感覺到某種程度的羞愧感,因為身而為人,我卻忽略了身為「人」的感受。

「對於精神疾病的看法,長久以來不是過度『神話』否則就是『污名化』,這是非常沉重的兩扇門,使得人們要不是對前者感興趣,要不就是抱著後者的印象,讓病人也無法跟外面交流。迅速地被這兩極分開之後,也沒有真正試圖去看他們到底是誰,常會被他們的幻聽、幻視之下,使人覺得更好玩的一些東西所吸引,沒有想過這帶給病人的痛苦。」

論述疾病,我們經常選擇談論更大的數字,談論趨勢、探討它在醫療或科學方面的可能性。

但我們卻沒想到,在這些數字底下的個體,每一個「人」並不能夠全然代表數字之下的論述。然而,大數據有其存在之必要,個體感受亦同樣如此。

當你聽到一個故事,你就成了這個故事的一部分

同樣於此書後記,作者寫道:「很多時候身為第一個走進現場,直面精神受苦者的採訪者,在那些卸下心防、不帶任何標籤與價值判斷的片刻,種種難以被理解的經驗中,有時感到自己已經不僅只是一個旁觀者,我的某個部分也走進他人的生命,有著記錄下這些聲音的義務。」

對身為文字工作者的我而言,經歷一次與受訪者聊天,其實自己多多少少會受對方的故事影響,有時還會把這些故事帶到更遠的地方去,無論是地理上的距離,或是時間上的差距。在某些時刻,這些自己聽過的故事,都可能以或好或壞的方式影響到自己。

這件事若要認真談論起來,其實非常有意思。現在的我仍然學習著,如何讓自己在適當時候從故事中抽離出來,以免聽聞太過悲傷的故事,造就比悲傷更悲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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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樺 Po Hua
乾 眼 人 Storyte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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