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之聲|以巴現場:真實故事,翻轉你對巴勒斯坦的認知

柏樺 Po Hua
乾 眼 人 Storyteller
7 min readSep 29, 2017
巴勒斯坦之聲:被綁架的家園

這是一本講述巴勒斯坦人的真實生活的故事。故事裡所描繪的,肯定會讓我們感到震懾,但實際上的慘烈卻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地步。

巴勒斯坦位於歐、亞、非三洲交會之處,地理位置與台灣更是相距遙遠。在多數人的意識上,「全世界」一詞往往最先反映出來者都屬歐、美各國,而不是中東地區的國家。

因此一定有人會問:

為什麼要了解巴勒斯坦?他們的事與我何干?

這讓我想到《請帶我穿越這片海洋》一書裡,曾經向讀者們問道的一段話,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和中東難民一樣不得不打包逃難時,我們會選擇帶走什麼東西?我們是否同樣和這群人都能勇敢地繼續生活下去?

這樣的問題,若人們不去關注它,對生活好像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但如果人們多留心這些地方所發生的事,我們對事實的理解,或許就能用來改變整個世界!

我很感謝作者,願意親訪現場、並帶回如此珍貴的故事。每一則故事,最後多以平和、樂觀地方式收尾,但在現實生活中,誰能保證他們都還繼續活在這個世界?

震撼之餘,也值得我們深刻反思。

在讀過巴勒斯坦相關資料以前,我和大部分的人一樣,對這國家的認知僅止於三個關鍵字:宗教聖地、神秘感,與恐怖主義

的確,巴勒斯坦一直是世界的焦點,特別是在西方主流媒體的推廣之下,使得「恐攻」、「恐怖主義」等字眼,幾乎要與這國家劃上等號關係。

但本書告訴我們,實際上並非如此。

這本書的出現,不只是為巴勒斯坦人平反,同時,它也代表了整體中東國家,向西方文化進行一場無聲的抗爭。

真實的巴勒斯坦:政治與宗教的交纏不清

追溯中東地區的歷史發展,我們可以發現到,它的源頭皆指向同一地方 — — 也就是,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的政治與宗教因素,使它成了無數世代的戰場;而媒體對這個地方的大肆宣揚,讓耶路撒冷添增了不少觀光的商業價值(註 1)。

戰士、旅行團與朝聖的信徒,使這裡傳承下來的文化超越了政治與宗教的複雜程度,但也因為它的複雜,更替耶路撒冷蒙上一層神秘面紗。

耶路撒冷是一神的殿堂,是兩個民族的首都,是三個宗教的聖地,而且是唯一擁有兩種存在的城市 — — 天國與人間。 — — 《耶路撒冷三千年》(註 2)

耶路撒冷,是人類世界最壯麗與最具盛名的城市,是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之關係最為緊張的地方。

有人說,要讓某個地點變得更神聖的方法,莫過於有更多人來爭奪 — — 不需明講,耶路撒冷就是屬於這樣的地方。

巴勒斯坦的堅定

面對猶太民族的強硬,巴勒斯坦人知道如何保衛自己的身分與國家,「最有經驗者負責發號司令,其他人拾起地上的石頭,丟擲前來巡邏的以色列屯墾兵。」

他們以石子對抗這群持有槍砲與坦克的以色列人,然而,一顆石子的代價,就是讓以色列人有理由開槍、或將他們關進監獄。

這對巴勒斯坦人有多大的影響?

首先,這群以石子為武器者多半是年輕男性,他們的學校教育、工作、甚至性命,都可能因此而中斷。要知道,他們被送入牢裡所待的時間,短則三、四年,長則十、廿年或是整輩子都在牢裡度過。

出獄之後,先不論以色列人還會拿什麼理由再將他們抓回去,這群巴勒斯坦人的生活,以及他們的朋友、家人也都會被影響至深至遠,造成不只是個人、而是整個家族或村落的悲劇發生。

以色列的武裝

而以色列人與巴勒斯坦人就有所不同了。

以色列人全民皆兵,對他們來說,人人持有武器或許就只是一種面對「恐怖主義」的正當性防衛 — — 戰爭歸戰爭,良心歸良心。

「當以色列人加入軍隊以後,世界就被你分為『好』與『壞』,沒有中間的灰色地帶。只有自己所屬的軍隊才是對的,對方則是糟糕到無以復加的敵人。如果認為自己的軍隊有一點點不好,或是認為敵方也許沒那麼壞,那就不是一位稱職的士兵。」

這群士兵有各式各樣的理由拓墾巴勒斯坦人的土地;或將持石子對抗的巴勒斯坦人送入獄中,並以毫無人道的方式要他們承認自己是恐怖組織的一員;查哨站的以色列人,能夠依當日心情,決定要多嚴格盤查巴勒斯坦人、以及在查哨站待上多久時間才准以放行。

兩個民族的血與淚

在巴勒斯坦,上述的故事或許並非絕對,但就現實而論,其實每天都有著我們難以想像的悲劇接連發生。

在巴勒斯坦,你等待著一切,也等待著每一個人。

在巴勒斯坦,你等待著下一場衝突的爆發,下一場起義,下一場襲擊,下一場——從未缺席的戰爭。

假如你是巴勒斯坦人,在相對充滿不確定性與恐懼的環境裡,有一天突然不得不迅速打包逃難時,該選擇帶走什麼東西?

假如你是以色列人,在相對受到保護且和平的生活裡,有一天突然不得不與另一個民族 — — 巴勒斯坦人 — — 接觸或生活時,該選擇以什麼樣的心態來迎接對方?

「巴勒斯坦」可以指 1949 年停戰協議所劃分的約旦河西岸與加薩地區。巴勒斯坦自治政府宣布耶路撒冷為其首都,但實際的行政首都為拉馬拉。

境外人的巴勒斯坦:媒體擴展全球的西化意識

《巴勒斯坦之聲》一書強調,「西方主流媒體讓人看見自殺炸彈客的激烈攻擊,卻掩蓋以色列壓迫並驅趕巴勒斯坦人的事實」。

這其實不難想像:我們的現有教育多是立足西方媒體的觀點,接收猶太民族從逃亡到建立以色列的偉大歷史,卻隱微而持續地貶抑阿拉伯伊斯蘭民族以及他們的文化。

「我們(巴勒斯坦人)根本沒有立場去放棄『身為恐怖份子』這種事情,因為那根本是以色列自 1970 年代以來一直想說服全球去相信的,把巴勒斯坦反抗行動都說成是恐怖行動,那擺明就是一種偽善······」 — — 《權力、政治與文化:薩伊德訪談集》(註 3)

這帶來的危機正是偏見,是我們僅聽從單一面向的聲音而忽略了整體所產生的哀嚎與妥協。

因此,這本書讓我理解到,除了政治與宗教之外,媒體也同樣參與這個文化民族的戰爭,更使得它蔓延至全世界 — — 我們相信了媒體,我們也就參與其中。

台灣怎麼看?

近年來,台灣媒體對於國際新聞的重視度是越來越高,但仔細去看,其內容通常侷限在歐、美這些已開發國家,而關於中東世界的報導,唯有當戰火燃起時,才有他們的新聞版面出現,相當諷刺!

我們對中東國家的恐懼從哪裡來,就應該從哪裡回去。除了西方主流媒體所描繪的中東世界,我們也應該聽聽看阿拉伯人的聲音。

不過,作為台灣人,這件事是否真的重要?

我以為,我們身處全球移徙的浪潮,無論是伊斯蘭文化或猶太文化、阿拉伯人或以色列人,終有一天,都可能來到台灣、融入我們的社會——或可能其實已經發生,只是我們視而不見。

如果偏見使我們傾向於其中一方,就算明白中間隔著一道隱形牆,自己也很難願意去將它推倒、將誤會化解開來;而沒有偏見,我們才能夠拼湊出真實世界的樣貌。

我相信唯有理解,才能解答。

註 1: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皆聲稱耶路撒冷為他們的首都,許多猶太教與伊斯蘭教的聖地都在此處,包含聖殿山、阿克薩清真寺與圓頂清真寺。以阿戰爭後,以色列佔領耶路撒冷西部(此地居民多為猶太人),約旦則佔領東部(此地居民多為穆斯林和信仰基督教的阿拉伯人)。一九六七年六日戰爭後,以色列佔領整個耶路撒冷,接著併吞東耶路撒冷及其外圍原有約旦管轄的二十五平方英里土地。六日戰爭後,居住在東耶路撒冷的阿拉伯人享有在以色列的永久居留權,並可以申請成為以色列公民,不過這樣做的阿拉伯人並不多。一九六七年有超過六萬名阿拉伯人居住在東耶路撒冷,只有幾百個猶太人居住於此,但一九九三年《奧斯陸協議》簽訂時,東耶路撒冷的以色列人口共有十五萬五千人,超過此地阿拉伯人口的十五萬人。耶路撒冷的東半部是以巴關係最為緊張的地區。資料來源:《巴勒斯坦之聲》。註 2:這裡所講的「一神」在不同宗教有不同尊名:上帝、耶和華,或是阿拉。一直以來,耶路撒冷都是阿拉伯和猶太兩個民族爭鬥的焦點;同時是基督教、猶太教與伊斯蘭教基本教義派,即三大亞伯拉罕宗教的聖地。資料來源:《耶路撒冷三千年》。註 3:愛德華.薩伊德(Edward W. Said),1935 年 11 月 1 日出生於耶路撒冷,其著作等身以《東方主義》聞名遐邇,為當代舉足輕重的文學學者暨文化批評家,尤其對於後殖民論述的建立與發展發揮了決定性的影響,並以知識份子的身分投入巴勒斯坦政治運動,其學術表現和政治參與都引人矚目。資料來源:《權力、政治與文化:薩伊德訪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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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樺 Po 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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