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佛經翻譯之重要階段

佛經翻譯歷史悠久,乃重要的古代漢譯活動,對於中國文化的發展有深遠的影響。本文概述佛經翻譯的五大主要階段,供有興趣者參考。

佛經翻譯歷史悠久,乃重要的古代漢譯活動(圖片取自 Schäferle from Pixabay)。

第一階段:草創階段(佛陀布教至公元一世紀)

佛教翻譯大抵源於佛陀說法之時。如上所言,語言為弘法工具,佛教不立單一「神聖」語言。佛陀曾禁止弟子以當時為貴族語言的梵語來說法,而是要求使用自己的語言。(詳見季羨林2007:27–28)在此原則下,為使佛法更快流通,佛陀所說之法,或早於佛陀在世之時,已於不同語言之間以口耳相傳的方式翻譯及傳播。後來佛陀涅槃,三藏相繼結集。初時佛籍沒有寫本。(梁啟超1989:11)但佛教繼續傳播,影響所及,達至印度周邊乃至中西亞地區,故相信此時佛經仍以口誦方式,在師徒之間翻譯、記憶及傳授。及後三藏在公元前一世紀開始出現寫本,其他語言的寫經(如中西亞語言的寫經)也逐漸形成,相信此乃筆譯佛經的濫觴。不過,無論早期這些不同語言的佛經,是口譯還是筆譯而成,其內容乃日後佛教以及佛經翻譯發展之基礎。

第二階段:佛經漢譯的萌芽階段(公元一世紀至三世紀)

佛教此時期傳入中土,為中國之佛教翻譯活動揭開序幕,中國也漸漸成為全球佛教翻譯的中心。此時活動規模較小,且缺乏組織,參與者多是從西域而來的僧人及佛教徒,他們從事零散的譯事,弘揚佛法;著名譯者有安世高(約二世紀)、安玄(約二世紀)及支謙(約三世紀)。此時期譯經之另一特點是翻譯內容以狹義的佛經為主。(蕭世昌2010:169)而佛經主要為西域各國語言,翻譯時往往節譯原文。值得注意的是,跟第一階段相同,此時佛經不一定都有寫本;沒有寫本者,要由熟誦經本的僧人把原文背誦而出,才能翻譯。

第三階段:佛經漢譯的發展階段(四世紀至六世紀)

大規模的佛教翻譯組織(又稱為「譯場」)此階段初現,大小規模的譯事並存。大型譯事由國家元首以及崇佛的貴族官員所支持。跟第二階段不同,翻譯的內容不只限於經藏,而是擴展到律藏及論藏。除西域語佛經外,傳入中國的梵文佛經也日增,全本翻譯的佛經也較多。譯者方面,雖有中國本土僧人積極助譯,但仍以外來僧人為主導。鳩摩羅什(343–413,又稱羅什)及真諦(459–569)為此時期之重要人物。以鳩摩羅什為例,公元五世紀初,他獲後秦國君姚興支持,於長安成立大型譯場,參與者可達二千人,其中包括政府官員、僧人及一般佛教徒。譯場在羅什帶領下,譯出多部佛經,如《金剛經》、《法華經》、《維摩經》等。(見蕭世昌2010:76–90)這些佛經至今雖已過了一千六百多年,仍廣為持誦,用於寺院早晚課中。

第四階段:佛經漢譯的全盛階段(七世紀至十世紀)

佛經漢譯在中土發展至巔峰。梵語佛經寫本漸多,譯者多從梵文直接譯經,較少依賴西域佛籍。翻譯主要以政府支持的譯場進行。如方廣錩所言,漢譯活動「完全成為國家的事業」。(方廣錩1998:128)此階段譯場的組織已有定制,外來僧人及中國本土僧人皆有能力帶領群僧譯經,不同譯員分擔指定工作。但譯場多採精英制,每次參與者一般僅為數十人,人數遠不及上一個階段之譯場。如玄奘(602–664)翻譯《瑜伽師地論》參與者僅二十餘人。(見CBETA,第30冊,第1579經,頁881,c4–28)有了制度化的譯經模式,加上歷代僧人多年來積累了譯經經驗,不少大部佛經於此階段全文譯出或編集而成,如六百卷的《大般若經》、一百二十卷的《大寶積經》等。此階段重要的譯經師除了玄奘外,還有義淨(635–713)、不空(705–774)及天息災(不詳-1000)等。

第五階段:佛經譯為中土其他民族語言的階段(十一世紀至十八世紀)

此階段可謂古漢語佛經對外輸出時期。佛經漢譯開始步向衰退,具規模譯場不多見,但仍有零星譯事。儘管佛經漢譯活動萎縮,佛教翻譯在中土的歷史並非就此結束。其他種類的佛經翻譯活動相繼興起,例如在不同外族政權的支持下,僧人把當時的梵語及古漢語佛經譯為其他民族語言,包括藏語,以及元朝的蒙古語及清朝的滿州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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