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澳女子世界盃給台灣大眾的啟示

Orange 徐有辰
Tro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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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2, 2023

讀完這篇,如果你家有熱衷足球的女孩,或者有認識具有天賦的女孩,你會少走很多冤枉路。

木蘭聯賽從發展至今,如果回頭檢視投入的資源與產出的效益,包括產出優秀球員教練隊職員裁判的數量、比賽強度帶來的商業價值、旅外數量等等,評估結果是符合大家的預期?還是錢都丟水裡,只能告訴自己「需要時間」?

這個答案,或多或少影響著現實社會中,企業如何評估投資足球多與寡的依據。

我們的問題是有錢多的球隊,有錢少的球隊,然後是數不完的爛隊,再往下才是我們。這是不公平的比賽。我們得要創新思考(Think Differently)。我們是一窩小狗裡最弱的那一隻,搶不到食物就會餓死

這是電影《魔球》裡的經典台詞,在這國球是贏球的環境,你不贏,就是餓死,連政治力想投入也很難,是不會有資源的,因為你沒有足夠的選票與球迷支持。

只有台灣這樣?不,但台灣比其他國家更為艱鉅,因為青少年周邊的娛樂服務真的太容易取得了,目前對足球投入的資源,更難看得到效果。用電影《魔球》中的邏輯來看,如果台灣學著那些足球大國用一樣的方式發展,不僅實力可能越拉越遠,很可能銀彈先用盡。

我們像洋基那樣玩,就會在場上輸給洋基。

因為那些先進大國的民情與民族性,不見得適合台灣。但世界盃參賽國成功的共同性,卻可以效仿,找出合適台灣的方式才有機會贏得比賽、贏得更多資源與投入。

“It’s an unfair game.”

現象一、男女整合創造規模,贏得更多資源

整合的球隊成績普遍較佳

本身在國外男足的聯賽水平就很高了,只要她們願意去投入女足的聯賽,我覺得英格蘭女足為什麼起的這麼快,還是得益於英超。

這是中國女足主力王霜在兵敗英格蘭之後的感言。「歐洲五大聯賽」英格蘭、西班牙、義大利、德國、法國不僅在男足市場稱霸世界外,女足方面從球員人數上也發現一共 318 人,佔全世界盃參賽球員的 43.2 % (318/ 736),已經將近一半,這五大聯賽除德國的女子聯賽外,多數都是一支俱樂部下同時經營男足女足的情況居多,而非僅僅經營女子足球。

以本次世界盃亞軍英格蘭為例,其女子職業足球超級聯賽( English Premier League )各支俱樂部都有著男子球隊,也運用其俱樂部已經行之有年,成名、行銷宣傳都非常成熟的球隊資源,以台語俗諺「母雞帶小雞」的方式宣傳女子球隊,也有著男子球員去現場支持女子球隊比賽,或者廣告上相互曝光合作,創造更多點閱,哪怕英格蘭女子足球聯賽的進場人數看似不錯,但經營球隊的整體經濟收入在穩定之前,還是需要發展已經成熟的男足相互合作與協助,好達事半功倍的效果。

台灣關注更少更該努力整合

亞洲方面,地緣關係較近的日本,能夠獨立發展的也只有四支球隊,多數女子球隊背後也都有合作的男子球隊,畢竟目前在男子足球的關注度多過於女子足球甚多是不爭的事實,從台灣過去一年內男女世界盃先後轉播情形便可知一班 — — 男足卡達世界盃華視在小組賽選擇場次轉播,網路罵聲不斷,女足紐澳世界盃沒有開幕閉幕典禮,小組賽也僅有開幕戰,也沒有這類反彈聲浪,畢竟觀看人數真的太少,即便現場進場的觀眾人數屢創新高,但關注程度男女確實有明顯差異。

發揮各支球隊在行銷、行政、管理等隊職員長處,盡可能整合資源後獲得更多成效是先進國家發展女足的方式,在台灣整體足球的關注都不多下,除男女整合,很可能得考慮更多跨領域合作,如西甲球隊皇家馬德里與巴塞隆納的籃球隊都有著不錯的發展。

檢視國內企業甲級聯賽(男足)和木蘭聯賽(女足)多數球隊都還男女各自獨立的情況,目前這兩個頂級聯賽都有參與的也只有航源足球俱樂部,台灣目前球隊的營運現況每支球隊都僅有一位包山包海包小編的萬能行政人員,各隊整合後也許能有更好的效率與分工外,省下來的資源也可以找上更多的教練人才去產出更好的球員,打出更好更精采的比賽品質與風格吸引球迷。

現象二、讀書和足球生涯兼具,選手少走冤枉路

足球競技的路上可不可以和讀書並行?這次女子紐澳世界盃許多女足新興國家告訴大家:女足選手透過赴美讀書,可兼顧學業,在透過較高強度賽事,在美國的健身與運動科學環境培育下,不僅可成為職業聯賽跳板,場外降低職業生涯不順的風險,場上更有優異表現!

正視聯賽發展強度與成本下,如何有效增強選手實力

世界盃許多國內聯賽不夠強的國家運用著美國的資源,好增加女足國家隊實力,淘汰台灣的菲律賓全隊有 15 位NCAA 球員,主辦國紐西蘭則有12位,加拿大、牙買加等與美鄰近國家甚至沒有國內聯賽,牙買加甚至更打進十六強。

本次世界盃幾乎每五位球員就有一位有 NCAA 經歷,32國家中有 21支國家隊有 NCAA 經歷的球員 — — 共138位,佔 18.75%,這凸顯出在女足環境裡,國內聯賽已非唯一選擇、也非強度保證。

本次表現前段班國家如歐洲五大聯賽球隊有著男足資源下的財務支持,非五大聯賽球隊,其女足發展時間也通常較久、已有不少國際成績,因此如何在球員產出較少下,增加培育的效率,幫助這些球員們打進更高等級殿堂 — — 如歐洲五大聯賽和美國職業大聯盟,是目前成本高資源少的情況下,更實際、更加穩健的讓球員有較好生涯,也有更多機會讓國家隊打進世界盃。

NCAA球員台灣已有先例:包欣玄!

台灣不僅是籃球排球有先例,女足過去也已有先例 — — 包欣玄!包欣玄就讀美國佩珀代因大學,是 NCAA 一級球隊,成績表現球迷也有目共睹,贏得 2020 木蘭聯賽金靴獎、2016 日本女子足球二級聯賽金靴。

宣布球員生涯掛靴退休後,從事和足球無任何關係的工程師工作,竟可以在退休兩年後被國內技術總監顏士凱教練擔任國家隊教練期間選進國家隊,僅靠平時運動習慣和短期集訓,兩年後復出面對巴拿馬打滿 120+11 分鐘外,創下全場多項鬼神紀錄:包括全場最多的59次衝刺、跑動累積里程數達14.7km 全場最多、突破對手防線43次也是全場最多的球員。

球迷朋友可能僅記得點球失利,但那不是包欣玄選手的問題,已兩年不在競技舞台的選手竟被選進國家隊,選人機制必然要檢討,相信木蘭聯賽中有志參與國家隊的球員們,沒被選上的必然有不滿,而這樣的情況這次杭州亞運女足,已不在競技舞台的賴麗琴這次也入選國家隊。但包欣玄玄場上的表現,凸顯國內長期投入資源的木蘭聯賽栽培能力與比賽強度上竟不如非競技選手這點需要檢討外,以及美國 NCAA 學校培育球員在運動能力上的成績,畢竟在校期間和包欣玄同齡的隊友 Lynn Williams 本次也代表美國國家隊參與世界盃有兩次的出賽紀錄。

現象三、參與比賽就能累積經驗?也要看比賽性質

國內教練、球員甚至球迷都提到參加比賽,往往最後都提及「吸取這次的經驗⋯⋯」,近年民間出國交流等等也越來越多,導致大小賽事台灣都無役不與,但花了這麼多錢和賽場教訓,真有累積經驗達到效果?經驗確實有它的重要性,但比賽的性質似乎從未討論過。

首當其衝的正是世界大學運動會,既然是 NCAA,那世界大學運動會上的女子足球是不是一級戰場?清點下來發現:在多數先進國家的選手眼裡,世界大學運動會並沒有那麼重要。

本屆的世界盃當中 736 位選手,僅僅只有南非 Gabriela Salgado(南非聯賽 ,JVW 足球俱樂部) 、韓國孫華妍(韓國 K 女子聯賽,仁川現代製鐵紅天使女子足球俱樂部) 、愛爾蘭 Chloe Mustaki (英格蘭超級聯賽,布里斯托城女子足球俱樂部)、中國沈夢雨(現效力於蘇格蘭女子聯賽,蘇格蘭凱爾特人) 一共只有四名球員在生涯上曾參與過世界大學運動會。原因是除職業球隊賽季的重疊,導致參與選手不會參與外,若天賦優異,很可能不會讀大學,而是及早參與職業聯賽,達到更多成就;即便時間管理完善同時就讀大學,也不會參加以大學生為參賽資格的賽事 — — 英格蘭、西班牙等國家,其選手往往直接加入國內聯賽,那頂尖選手就不會參加世界大學運動會。

效力職業聯賽同時也在就讀大學的選手,也會受限於職業聯賽的賽程限制,不會參與世界大學運動會;反之若不確定能否站穩職業舞台,往往會就讀大學,台灣便能得知其實國內目前對於世界大學運動會的重心實在太多,參與世界大學運動會的國家隊佔國家隊多數,和世界盃相當零星成員有這參賽經驗恰是相反情況。

有夢,台灣人都會傾全力支持,但問題這些比賽獲得所謂「經驗」的同時,會不會我們太誇大了經驗對球員的重要性,而忽視球隊選人的合理性、以及教練團提供球員的訓練品質、戰術內容等等,導致還沒比賽就已分出了勝負。台灣這種不分賽事性質,以奧運田徑等其他領域的方式檢視這項運動,並以賽代訓的角度切入,很明顯是跟世界足球產業是脫節的。

現象四、本土聯賽的定位究竟為何?語言也很可能是一大問題

過去這段期間台灣也不是沒有旅外球員,普遍都去中國和日本,但也不見得是第一級的頂級聯賽。聯賽的強度會影響一個球員的成長情形,檢視這次世界盃各國國腳的聯賽分佈,就會發現四強球隊去英格蘭的球員比例也較多,其次是西班牙;在十六強門檻線附近則會發現法國和美國參與的國腳不少,台灣選手常去的中國和日本,僅有尚比亞跟奈及利亞去中國的頂級聯賽踢球,其餘包括日本和韓國甚至越南,都沒有其他國家的選手前往這些亞洲聯賽,語言不同是這現象的原因之一,但還包括聯賽的比賽數量、對於教練的執照要求所關係到的訓練品質、戰術內容和比賽強度,甚至聯賽想塑造的定位與球風,這都是有這類現象的一大原因,長期下來,世界女子足球將會強者更強、弱者都弱,資源不如中國日本的木蘭聯賽,能幫助我國多少?其聯賽的發展定位值得討論,而非一昧將「職業」聯賽視作一切的萬靈丹

結論

如何讓女足打進世界盃?發展聯賽?加強青訓?投入基層?職業化?需要時間?

這些想法的確是方法,但這樣的發展要多少錢要多久?如何執行?恐無確定答案,現實是殘酷的,其他運動如籃球棒球排球電競田徑羽球等現況不僅蓬勃發展,更吸引許多企業贊助,可國內會贊助的企業大致就這麼多,不同競技與娛樂產業相互競爭這企業贊助的餅外,整體台灣人力成本上漲、少子化、協會財務壓力倍增,能有多少錢、人力可以投入在花費甚巨的本土女子足球聯賽?

女子足球未來人手不足的狀況已開始出現,從全運會人員的更迭,更能推測選手產出的量少非常多,勢必得思考如何兼顧學業下解除家長對球員生涯的疑慮,好減少阻力外,更得思考如何達到在有限資源下高品質的產出球員,猶如冰島 2018 年 33萬人口打進世界盃的那樣的品質,加上Z世代對於娛樂的要求越來越講究短時間高效率的情況下,若不思考更有效率的培育,都將是資源的無謂消耗。

「我一直有個問題,為什麼我們比歐洲的那些球員都要練得苦,都要付出得更多,但我們始終沒有拿到我們想要的成績。我敢說,我們比任何一個國家隊的運動員練得都要辛苦,付出得還要多,但這就是足球比賽。」

中國國腳王霜這段發言是本次世界盃失利後各國賽後發言最觸動人心的一段心痛發言,因為球員的努力是基本。我國女子球員對於自我的要求、以及對於榮譽的渴望,球迷總從場內失利的眼淚,總認為她們很努力、也很辛苦,但如果能更有效率的方式去栽培與訓練,搭配正確的方向與道路,慢慢將一個球員的衡量從失利的眼淚態度轉換成從數據成果去肯定,台灣才有機會不雖敗猶榮。

澳洲政府在女子世界盃過後宣布將會投資兩億美元在女子草根足球上,並表示由於時區對於亞洲市場有利,將會持續爭取如亞洲盃這類 FIFA 洲際型賽事。澳大利亞足球執行長詹姆斯·約翰遜表示:

在過去的四周裡,我們看到足球團結了整個國家,並在體育的各個方面創造了新紀錄。 隨著澳大利亞足球隊作為國際足聯女子世界盃2023™ 聯合東道主的角色接近尾聲,我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澳大利亞足球已經有了根本性變化,能預料到未來的需求將越來越多,特別是女子足球的需求,因此得趕緊考慮社區的基礎設施,作為整個國家長期戰略目標的重要性。

不是我亂講,200million, 兩百百萬也就是兩億(資料來源:https://www.footballaustralia.com.au/news/football-australia-welcomes-federal-governments-200-million-commitment-female-sports)

和我國相比,女子世界盃在亞洲盃和世界盃附加賽「兩度」遭到淘汰後,我國政府又投入了多少費用?做了多少檢討?做出多少建設?我國頂尖競技如本次男子國家隊的各項費用如出場費、球衣清洗費用等等全都捉襟見肘,但今年暑假,民間青少年足球卻和國外交流頻繁,也有募資活動等等,無論政府、還是民間,這種越是頂尖卻越沒有資源挹注的現象實屬罕見,也是國內派系相互攻訐下專屬於台灣足球的悲歌,國家隊的成績此時在民間輿論中似乎重要性不如青少年的「夢想舞台」,完全忽略國家隊的成績是這些夢想最實際也是國內外最有力的助力。台灣足球現況如同足球場上十一位球員有著十一種不同想法,沒有人願意出面領導、也沒有人願意甘心只做配角,沒有人願意了解對方的困境,消耗的也是球迷的心意、球員青春,投資年輕學子最後也很可能讓青少年有個美好的回憶,但成為職業足球員、幫助台灣足球?這種內耗,將是台灣足球目前可預期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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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觀往往只有中美日韓的一大原因是我們僅關注棒球,忽略全球早已被足球所統一,政治經濟宗教種族與生活環境無不跟足球掛鉤,並且強勢逆襲棒球大國,否則為何習近平會瘋狂發展足球呢? 我是阿橘徐有辰,以Local is Global 的理念創立《Trophy network》,邀您感受這股世界足球的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