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018秋季的10月新番在開播之前就已經有不小的話題,其中不外乎是因為有大家期待已久的《刀劍神域》第三季,Alicization篇,還有像是有生之年之作《魔法禁書目錄》第三季、原作就已經很有人氣的《哥布林殺手》。
而各部新番開播至今也都有三到四集,在大家期待名單內的《哥殺》、《SAO》,甚至還有鴨志田一的《青春豬頭少年不會夢到兔女郎學姊》幾乎都取得不小的討論度。
不過有一部在開播前相對沒什麼人提到的作品,《電光超人古立特》的動畫新作——《SSSS.GRIDMAN》,卻在播出之後迅速在網路上引發討論熱潮。不論是劇情討論、老粉絲情懷、抑或是關於兩位女主角的二次創作都如雨後春筍般瘋狂冒出。
固然吸引大家目光的,既是兩位人設相當吸引人,而且女子高中力十足的宝多六花以及新条茜。但我覺得這一部很可能成為今季黑馬的作品,應該有除了人設以外也值得大家欣賞的地方。
不做作且貼近生活的日常:
目前關注《SSSS.GRIDMAN》的觀眾裡,我不敢說絕大多數,但我相信至少一大部份的人會開始欣賞這部動畫,肯定是因為兩位女主角。
然而擁有良好人設以及吸引眼球的女性角色的動畫肯定不會少,製作組大概也都知道怎麼樣的內容能夠吸引特定族群。然而撇除人設以外,《SSSS.GRIDMAN》的兩位女主角,尤其是六花之所以吸引人,我覺得正是因為這部作品的日常描寫。
許多人在討論裡都提到,要是《SSSS.GRIDMAN》將這樣的人設跟日常單獨拉出製作成一部日常動畫,我相信也絕對會有不少人買單表示支持。
其最大的特色在於,《SSSS.GRIDMAN》關於高中生日常的描寫近乎自然,觀眾其實感覺不太出有經由動畫雕飾的那種距離感。這點可以從六花與同學的互動、神情,以及她與裕太的對話內容感覺得出——就是非常的女子高中生,我們日常生活可見的那種。
打鬧、閒話家常、與不太熟的同學會保持一定距離感,這些看似稀鬆平常的小細節,在《SSSS.GRIDMAN》中被融入的非常自然。你幾乎不會感受到在其他動畫作品裡那種「這個女生只存在二次元,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的排斥感,因為現實身處的校園生活,也就大多如此。
這點更被放大在各話之後的小劇場之中,包括1.1回中六花集團將六花帶出教室質問與裕太的關係以及3.3回中眾人笑鬧裕太,裕太那種欲言又止最後脫口而出的獨白,都非常貼近我們的日常校園生活,所以觀眾才能很好地享受這部動畫的日常光景。
而在最吸引大家的人設與日常之餘,讓我對這部特攝改編作品燃起興趣以及喜愛的,其實是在第一話結束之後三人的反應。
他們理解到:原來這個世界只要在戰鬥之後都會被自動修正、而被茜殺害的人會自然消失在眾人的記憶之中,只有主角三人獨自記得原有的世界。
這時候六花的反應我覺得特別真實:她覺得很沮喪、也覺得很無助,這種日常光景直接被剝奪的感覺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其實很措手不及,對比上述自然溫存的日常就形成很棒的反差,而六花的神情與動作反應,劇組其實下了很大的心思在描繪。尤其是當第二話結束之後,她著急地探詢好友們安危的反應,以及第三話裕太並沒有回來時的焦急,都很好地透過螢幕傳達給觀眾。
與此同時我注意的到的是:通常特攝作品中,並不太會去聚焦日常,以及主角群們察覺這個世界異常的反應做描寫。在對比《SSSS.GRIDMAN》的藍圖原著,也就是《電光超人古立特》的劇情,就會發現這部作品或許隱藏著畫面表面上沒有傳達出來的訊息。
《電光超人》的劇情設定上,主角進入的,是虛擬的世界;而相較之下的在《SSSS.GRIDMAN》中,裕太等人戰鬥的,是現實生活中的世界。那麼如果《SSSS.GRIDMAN》真的是遵循著《電光超人》的劇情發展的話,那假設觀眾們目前眼中的世界其實才是虛擬的電腦世界,那麼記憶修正、建築物的復原也就可以很簡單的說通。反過頭來,失憶的裕太在劇情中扮演的角色,反而就更加迷惑了。
再詳細去觀察製作組在片頭及片尾的動畫之中所設計的畫面,不難去發現他們其實很用心地隱藏了不少線索在裏頭:其中包括了大家所穿的制服與動畫中的不同、看似是茜的紫法少女但與眾人的互動、人設上有些許的不同。
我們再對比上原著《電光超人》中的藤堂武史(或者說SSSS中的Malcolm Frink),他是一個在現實生活中不太得志、會把怒氣轉化成病毒,進而成為虛擬世界中怪獸的反派擔當;而在《SSSS.GRIDMAN》中的茜,對應到的角色正是藤堂武史。
若如同上面提到的,假設裕太等人所處的這個世界,是虛擬世界;那麼這個虛擬世界是不是就有很大的可能,是茜將現實的不如意轉化而成的虛擬世界,而GRIDMAN這個嘗試去阻止她洩憤的人,也自然就被稱為了「客人」。
那麼劇組在片頭及片尾的畫面中想要表達的,很有可能是:茜在日常的校園生活並不順遂(對比在虛擬世界的萬人迷),而六花很可能是她少數的倚靠。那麼裕太與GRIDMAN在這個虛擬世界的動機到底如何,或許就得等到後續劇情給我們解答。
不過看見片尾的這個畫面,或許傳達給觀眾的,正是一個不太美好的結局也不一定——
這幾年的動畫圈,不乏有許多老作品的翻拍或是致敬:像是年初的《伊藤潤二精選集》、四月的《Megalo Box》,又或是去年的話題作《煙花》。不難想像這其實是一種相對保守的作法,因為這些作品肯定有一定基數的老粉絲做依靠,也有相當品質的原作去做參考改編,自然比起自己創作原創動畫還要穩健許多。
但我從《SSSS.GRIDMAN》中感受到的,是即便劇組使用的是當年《電光超人古立特》以及美版的《SSSS》做基礎,他們仍舊有心要從這個舊有的骨架之上,去建立個不一樣的故事,為《電光超人》賦予新的樣貌與皮膚。
就像《Megalo Box》並沒有遵循著《小拳王》的結局,僅保留致敬的意味去製作了屬於「《Megalo Box》的結局」。《SSSS.GRIDMAN》也可能在《電光超人》的基礎下,成就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作品。
雖然許多人會強調《SSSS.GRIDMAN》還是由圓谷操刀,在屬性上甚至不能稱得上是致敬,而就是《電光超人》的最新作,我覺得在這些定義上做討論其實並不存在太大的意義;只播出三話的內容,或許這些推論最終都會成為藍色窗簾,搞不好《SSSS.GRIDMAN》最終就真的是只是《電光超人》的動畫版,那也沒關係。
我覺得大家的推論跟解讀不會是沒有價值的,甚至是有趣的。因為即使劇情的走向與大家推測的——類似反霸凌的呼告,完全不同,至少我們都會留有一個:
「如果《SSSS.GRIDMAN》的劇情走向是如此,它會是怎樣的一部作品?」
這樣的想像空間,正如同我在〈故事是未上色的:作品解讀〉中提到的,是一種替作品上色的過程。
《SSSS.GRIDMAN》可以是《電光超人古立特》,也可以是《SSSS.GRIDMAN》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