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外面一片叫囂和打鬥的聲音吵聲的。
可能仍然在發燒的關係,頭仍是痛得要命,即使是丁點兒的聲響也會被無限放大,像椎一樣刺着耳鼓。
平日在監倉總會聽到爭吵聲,但是這樣吵得混集着鐵枝碰撞的聲音,似乎是有點異常,也許是爆發了甚麼大事?我完全聽不清楚外面的人在叫罵甚麼,反正也不是甚麼有意義的說話。
昨日我就是被監倉內小幫派打鬥誤中副車,平白受了一身皮肉苦,才來到醫務室。我記得有幾個人還受到嚴懲,應該會安份一點才對啊?反正不關我的事,難得有藉口來到比監倉舒適的環境,當然要好好享受。
這時,醫務室的房門被人撞開,進來的是我的倉友。
「喂!你真係仲喺度?唔好瞓喇,快啲走啦!」
說着,他用力拉起我,要把我拉下床。可是,他說甚麼?
「走乜撚嘢呀?」
「世界末日喇,仲唔走,喺度過世咩?」
世界末日?
「你噏乜撚嘢末乜撚嘢日呀?」我全身無力,就連爆粗也了無氣勢。話說回來,未坐監之前,我連曱甴都不會打死,根本無法想像,自己變得只能像林雪那樣說話。
「你冇睇電視你唔知㗎喇。」他一邊拉着我出去,一邊為我說明情況。
醫務室外已經變得安靜,似乎剛才騷動的人都散去了,可是長廊上的血漬鮮明,看在我這個病人眼中,有點觸目驚心。
「今朝電視播咗好多國家嘅領袖宣佈,話咩『地球玩完了』,仲話全世界剩番12個鐘就末日喇!妖,末佢老母!初頭以為吹水啫,點知連班阿SIR都收到上頭通知。」
他帶着我,小心地找出路,還不忘四處觀望情況,以防有甚麼突發事。
「仆街吖,拍戲咁款,災難片咩?堅係《監獄風雲》呀,最猛班大佬帶頭反枱,話要衝出監獄,幾撚爆呀!見到有個阿SIR嚟唔切反應,就俾條友一拳打爆頭。班友見人就揼,狼過狼振英!」
他說的每個字傳到我耳中,慢慢才變成有意義的句子。
「即係話…我哋自由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