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辭職記(3/4) —對家出幾多我出幾多!

Ivan Li 李聲揚 - 金融肉骨茶
職場胃腩
Published in
11 min readJul 30, 2019

呢個系列,就講我踏入職場17年(原來都未夠廿年),每一次辭職嘅情況。計埋而家呢份,我做咗7份半工。計成功嘅(即係冇留低嘅)辭職,5次半。爭咁兩次呢?一次畀人掃走,仲有一次係而家呢份。寫咗萬幾字,分四日刊出。夠晒準確,全無保留,早期嘅有埋人工,晚年嘅費事講,驚畀人恥笑。

第一集在此:

第二集在此:

上回講到2006年復活節,我離開蕉行,唔再做銀行,加入耆英證券,做(當時)夢想嘅分析員。然後?然後你都估唔到,一轉眼,就去到2017年。

唔係趕收工,或者畫漫畫發老脾。而係你睇返舊文,我2006年入耆英,2014年被炒,何來有得辭職?

被炒後,2014年春,在高人安排下(再講一次,識人好過識字),我去咗東盛/台灣佬。人工減咗一大截(三份一,即係我要加返五成先追得返)。事後都有諗,其實係咪唔應該咁快自降人工,係咪應該諗多陣。反正當時又唔係手停口停,係結咗婚要供樓(2012結婚2013買樓2014年頭就被炒),但,有儲錢架嘛,仲有畀人炒都有舊錢賠。但沒有如果啦,況且高人搭路,我覺得冇老點我,人工係減,但至少人事唔會出問題。後來果然如此,人工減咗,但埋單都算做得開心。(其實我個人算樂觀,冇乜邊份工我係屌住走,即使星矢圍高達我玩到自己唔撈,我都唔覺有邊個欠咗我負咗我半分

東盛,基本上就係工商東亞嘅後續。工商東亞就當然搞到大大鑊,自己睇歷史。後來東亞拎返晒,換人改名變咗東盛,我就當時加入,所以係東亞嘅員工,子公司嘛,全資添。再後來賣咗畀台灣佬,永豐金(同我幾廿年朋友兼同學涂國彬間永豐冇關),SINOPAC是也。約係解咗再簽,但唔算辭職。人工福利年資亦冇變

我在東盛/永豐早年係唔多開心。人事係冇問題的,但畢竟人工減咗一截,都話由奢入儉難,當然供樓呀生計呀不成問題,但就冇以前咁豪咯。同埋,公司檔次又低咗呢,對啲客又唔係嗰回事。仲要係畀人炒出嚟,點都會覺得係咪自己唔掂,雖則好明顯好多人一齊被炒,我老細,我老細嘅老細都被炒,其實真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冇得避。壓力冇乜,但心中係唔多好受踢開英超轉去中超咁—但係英冠人工呢

不過後來到台灣佬買咗,反而好咗,台灣佬(在台灣)都算有頭有面,上市公司嘛。時為2015年尾。

更好嘅係,我其實計過下數。當然事先冇走漏風聲,但單刁出咗(東亞同台灣佬都上市公司),到台灣佬正式入主,點都搞你大半年。夠你慢慢做刁啲

台灣佬買東盛之前,在香港已經有業務。我望一望佢地公司,問一問朋友(下?你冇行家朋友問到嘢?咁就唔好成日上網吹水啦,嗰啲廢柴害死你)嘻,心就定好多。

有機會寫多篇「公司畀人收購如何是好」。我都試過兩次,幾好腳頭。講返,我做刁啲(即係搵人吹水),見到嘅係乜?就係,台灣佬在香港,係冇研究部嘅。咁就掂。除非佢將我成個部門踢走(當然都有可能),否則簡單,佢總唔會大仇口到炒咗我請第個返嚟做。

相反,例如啲部門大家都有嘅,咁你就唔多好玩了。首先,大家都知,協同效應,仙甩治。邊度協同出嚟?咪炒咁啲多餘嘅人。邊個人係多餘?可能係你。兩間公司,兩條添,十個加十個,炒咁兩三件係最低消費。況且,炒嘅人,大半都會係被買嗰間公司,人地梗係睇你啲亡國奴唔順眼。

平等合併?邊有平等,M&A,沒有M只有A。李靜(係,嗰個李靜)親口同我講過,只有人講李靜高禮澤,冇人講高禮澤李靜。旁邊嘅高禮澤亦點頭,好識撈。邊個市值大,邊個做CEO,邊個董事會多人,全部有得睇,誰大誰惡誰正確。舊文寫過,而家仲邊有添惠華寶獲多利一波

有啲職位先天高危,例如做IT,特別係做十卜。兩間公司兩套系統,合併咗當然唔會用兩套,而九成九都係用原本公司嗰套,咁你舊嗰套嘅人,仲有乜用?

兩個部門重覆嘅,就算你留得低,都唔會好過。做O靚嘅,你估人地睇原本啲馬仔多啲定睇你多啲?咁當然可以橫刀奪愛嘅,舔鞋底舔得大力啲咯。原本仲老細嘅仲大鑊,你去到就under 人地,你估人地點對你?你又點忍?

但幸好,台灣佬在香港係冇研究部嘅。加上舊老細(都有留效)極力推薦,台灣佬保留我部門,仲變相加大咗我少少權力,仲出埋我去做4號牌嘅RO(唔知係乜嘅有得佢,或者記得聽我逢星期五嘅節目職場胃腩)。我亦好自然地扭咗佢加啲人工,有機會再分享。咁又做痴膠線的少年啦,當然做得好滿意啦。

直到某一日,真係人地搵我。耆英嘅舊同事,一早(2007)去咗星矢圍高達。佢地走咗個人,所以佢想搵我過檔。我唔係直接under佢,上司另有其人,佢搭個路咁。但佢話得下事,佢推薦嘅,佢(同我日後)嘅上司都點頭(再講一次,識人好過識字)。

人工,固然加。但唔係加好多(基數大咗啦,仲加50%咁誇咩)。但我都真係義無反顧的(利申:之前台灣佬埋枱我有叫佢加,但呢個屙化冇),鐵了心要走。事實係台灣佬睇得起我,二話不說就「照跟」,星矢出幾多佢出幾多。嘩,堅係受寵若驚。可惜我去意已決。其實中途都有啲想縮沙,我就係咁麻撚煩。但結果都係交咗信,走咗。時為2017年夏天

講返辭職,呢次,都唔係好順利。去到台灣佬公司,我已經係部門主管,小頭目。就直接報告畀啲董事級(其實好多董嘅,嘻),當然係台灣佬。咁董事級梗係大忙人。加上當時嗰位台灣佬,又係好有霸氣(都話我遇過好多霸氣老細)。呀仲有一個我都唔想講,但係事實嘅問題:我啲普通話就普普通通,免得過我都唔同台灣佬傾電話。面談可以,電郵更佳,WeChat最好

咁辭職,一百個一百個都教你啦,當面講。但,呀乜董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同佢又唔再一個露畸唇返工(我在灣仔佢在尖嘴),話見就見咩。你叫我打畀佢我都係拒絶的 — 都話面談仲好,電話我真係唔想。

結果?我就好核突地,WeChat辭職。台灣佬話遲下面談

然後?某次例會,台灣佬叫我留低傾下,但都只係講咗幾句,佢就將挽留本人嘅事項交咗畀另一個老細,香港人。台灣佬只係講一句星矢出幾多佢出幾多。再講一次,我到而家都受寵若驚。但,都係去意已決。

最後,都好似走得有啲核突,台灣佬嗰期又有啲煩事。我都冇親口同佢道別。只係交低信畀 HR,又係一大堆嘢留在公司(後來有下屬運返畀我),就唔知點咁閃咗了。時為2017年夏天

上一段講過幾次,我由台灣佬去到星矢圍高達,人工固然係加咗,但真係唔係最重要(又,到我講得出呢句嘢,我就覺得自己去到某個層次了)。或者冇咁離地咁講,頂,人工係加咗,但去到星矢圍高達,肯定工作量增長更多,壓力亦大過加嘅人工啦。咁講明未?

咁點解仲去?因為個EGO咯,虛榮咯,想證明自己咯。唔甘心咯。講開甘心,梁芷珊啲文(對,羅神嗰個)我真係唔睇,但呢篇極得:

唔甘心呀?唯有祝你甘心。

無數咁多人都好似我咁,搞一大輪,想證明自己。最後證明咗,係唔得嘅

由耆英嘅太古廣場三期,去到東盛嘅灣仔中國海外,租平咗一大截,樓下姐姐嘅顏值(原諒我蝗語)都係。即係你踢開阿仙奴(是但),叫你去踢卡迪夫咁咯。我心中都係有啲不甘心,都係懷念以前太古廣場三期嘅日子。百幾蚊尺租,廁所乾凈到可以在入面訓。出入嘅係靚女OL,同埋法國佬(傻珍/喪珍 SocGen正係大租戶)。

然後?星矢喎大佬。星矢喎。東盟第一大公司喎(計市值)。我做咁多間公司都冇一間有咁大。耆英都sort of sort of MNC,馬拉大把,印尼柬埔寨(?)都周街見,但真係唔同。你咪當耆英係阿仙奴 — 但而家我去踢,車路士喎,再高一班喎(得罪阿迷了)

再講一次,我未做過一間咁大嘅公司,真係拋出嚟人人識嘅。星矢個研究部,幾十人,香港都真係唔係好多間行有咁大。仲有,我卒之可以由三十蚊尺租嘅灣仔,返返去中環喎,成舊水一尺喎。

都唔使事後睇,當時都知,好多都係虛榮,Vanity.但, 重視能治肚餓 未曾獲得過便知我為何你拎張卡片出嚟,唔使再講一大輪咩工商東亞,甚至唔使講耆英在坡坡國上市,唔使講馬拉佬買咗你。一個字,星矢,香港邊個唔識?(特別係掉撚咗啲客嘅保險箱之後

況且,你拎住佢個招牌,出嚟講句嘢都大聲啲。我以前在東盛?巧撚折墮架,去業績會,捉住啲入世未深嘅記者,話畀佢地知我乜水,喂,你可以搵我架。你諗下幾撚烚熟狗頭?Ego咁大嘅我,有時照鏡,都心諗自己:做乜撚嘢啫?

我諗起《春光乍洩》張國榮串梁朝偉: 「晚安晚安請進請進,做乜撚嘢啫?你唔去做鴨?」(真係張國榮先可以講粗口都咁靚仔)

但星矢呢?公司一吹雞,就幾十個記者嚟聽你鳩UP。巧威威。香港咋喎。在坡國仲把撚炮。得罪講句,星矢(類國企咁滯)要見嘅,邊間公司唔畀幾分薄面你?淡馬錫都見你啦(其實係股東,哈)。在坡國做路演有專車接送添呀

(講笑的,唔係坐呢架咁型,截GRAB咋,不過在馬拉就真係有專車。至於咩係路演有機會再解,你當巡迴演唱會咁,當年我呢個就香港站開始,然後泰國站,新加坡站,馬來西亞站,最後一落機玩多場香港站

總之,其實我最初都有懷疑自己。但都係選擇相信自己,證明自己 — 果然就證明咗係唔得。有啲人就係頂多踢歐霸,去到歐聯就腳軟。講冇用,踢過就知。

你話我係咪好怨氣好灰心,其實都唔係。睇我平時又串嘴又好勝,但都係李天命嗰句,我對外就張狂,對內(即係對自己)謙遜。自己知自己有幾多料。證明咗唔得,咪唔得咯。叫做踩過草皮丫。

至少,波神話齋,柒咗冇嘢架喎,每個人都總柒過,總有啲嘢柒。咩係最柒?試都唔試就最柒。(不過波神好似話一試再試,我就冇了

--

--

Ivan Li 李聲揚 - 金融肉骨茶
職場胃腩

葉念琛,張小嫻,勞蘇,小企鵝,東歐。主要都係鍾意錢。去過下切爾諾貝爾同瓦努阿圖,教過下書,撈過下投行,最愛始終係寫文。相信香港人好醜陋,相信社會需要不受歡迎的言論。相信人生如現場睇波,買平飛嘅人噓得最大聲。 Facebook page/Patreon/IG : ivanlire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