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會筆記1】《異鄉客--我只想借個電話》那些隱藏在我們身邊的權力

Tetsuo
隨筆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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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in readFeb 29, 2020
圖片來源:https://www.google.com/url?sa=i&url=https%3A%2F%2Ffabiaoqing.com%2Fbiaoqing%2Fdetail%2Fid%2F272853.html&psig=AOvVaw19fbeWqxA9p_8vbgvBaNSQ&ust=1583032775095000&source=images&cd=vfe&ved=0CA0QjhxqFwoTCNCx9OTm9ecCFQAAAAAdAAAAABAD

書名:異鄉客

作者:G.賈西亞.馬奎斯

這學期心血來潮召了一個讀書會,希望可以多看一些課外書並且與其他人討論。第一次讀書會,由於要花時間排定之後行程和讓大家認識,所以我選擇討論了馬奎斯的短篇小說集《異鄉客》裡面的一篇《我只想借個電話》,當作試導讀、討論的一篇。

導讀介紹

情節介紹

這一篇短篇小說的故事其實很簡單,講述主角瑪麗亞因為車在路上拋錨,想要打點電話給丈夫,因此求助於路上經過的一輛巴士,希望能借她電話。結果就陰錯陽差的被巴士送到了女精神病院。即便她不斷的說:「我只是來借個電話」與「我不是精神病患」,但沒有半個人相信她,連之後終於聯絡上她丈夫後,她丈夫也相信她瘋了,之後她也就像一個精神病患,從此在精神病患生活著。

荒謬又真實的故事

馬奎斯的這篇短篇小說如他的魔幻寫實風格,整篇故事看起來荒謬離奇,但仔細想想,這樣的「被精神病」(去年流行的被動語法)其實很有可能在現實生活中發生的。如果在網路上查,會發現這樣的狀態其實容易發生在極權控制的國家,無論是現在的中國,抑或是白色恐怖時期的台灣,網路上甚至有一篇文章教你在中國,如果不小心「被精神病」了,要如何讓自己可以出來【連結】。但其實是現在相對開放民主的台灣,也還是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如幾年前正杰的案件發生,有一名黃姓少年第一個進去探望他,說他很崇拜他,便直接在未經任何醫學診斷下,直接把他丟入精神病院裡,而非進行輔導或嘗試去理解一下他為何有這樣的想法。

討論內容

社會創造的疾病?

所以,從這裡我們可以討論出來,所謂的「精神病」其實並非只是醫學與生物上的失調所導致了,它也是社會與文明的一種創造。只是其各占了多少,醫學與社會有分別在這結構中占了什麼樣的位置?這個問題每個人都各有自己的意見。所以我們先從另一個方面去談:什麼是精神病?ADHD、憂鬱症、躁鬱症、思覺失調症……,這些都是我們普遍認為的精神疾病。但一樣是身體中有些分泌的一些東西與常人不一樣(我不是醫學專業,可能會有錯),那為何憂鬱症是精神疾病,但糖尿病不是?原因就是因為那些病症會使人做出「不理性」的行為。

的確就如傅柯的《古典時代瘋狂史》中所要討論,每個時代對於精神病的處置方式與判定其實都不一樣。從一開始的痲瘋病,18世紀則是窮人、遊民等「不勞動」的人到現在的非理性病症,所謂的精神病其實不同時代,根據不同的文化構框下,重視的主要價值不同都有不同的定義,而在我們這個崇尚理性的年代,非理性的行為便被認為精神病。但為何不同的文化都必須要有類似精神病這種族群的存在?根據傅柯所討論的,簡單的說就是我們必須不斷的從辨認出所謂的「理性/非理性」、「正常/不正常」,如果用涂爾幹的講法,便是為了我們的集體意識,為了確認我們認同與情感,所以把不屬於這個社會的集體意識所排出,而在另一方面,這其實也印證了傅柯的說法,因為社會必須不斷的切割出非理性,來建構理性本身,來確立社會的秩序。為了維持我們社會對於理性社會的秩序,所以我們必須不斷地把那些非理性的不安因素給排除,使理性社會可以確認自身,並順常運作。也因此,所為的瘋狂是從理性之中切割出來的,兩者並不是完全對立,我們甚至可以說理性其實也是種瘋狂。

作為技術的權力

而在我們不斷的把瘋狂給排出時,我們也看的權立作為一種精密的技術,展現在整體社會中,這也是傅柯所說的規訓化的權力(深入了解可看他的《規訓與懲罰》)。透過精神病這種制度,利用醫生的診斷,以及精病院的規範化行程及監視,對社會進行一種隱藏的訓練,平時你不會感受到這種權力的存在,讓你以為這就是自然的制度,但你知道只要你做了那些非理性的行為,你便會被當作特立獨行、標新立異,被當成精神病進去隔離治療,那些精神病的存在,確立了這個理性的社會的需要,使的一般人會努力去朝向正常那一條線,這種社會的規訓便在我們肉體上產生作用,讓我們自願屈服於這個理性的社會。

結論

所以我們回到這本書裡面,瑪麗亞被當成一個精神病院關起來,其實對於社會來說,她到底有沒有精神疾病其實不是最重要的。只是為了確立這個制度,當她進去後就必須要接受完整的規範化裁決,才能維持整個精神病院乃至整個社會的秩序。把這個道理放在社會上其他制度,如法院的判決其實是否正義也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是通過一種司法的機制,使社會相信某個人有做,並把他送進監獄治療偏差行為,來確立一個「犯法/不犯法」的道德界線,使人們自願遵守。

為了使社會維持住他的秩序,這種規訓的權力其實在時常是必要的,也無所不在。只是透過理解這種權力的架構,我們才能去反思目前我們這個社會的機制,修繕我們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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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ts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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