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有這篇文章?
這是我 2022 年旁聽政大廣告系「基礎創意寫作」課程的作業,授課老師是業界編劇何昕明老師。這個作業是要寫「我的家」,一開始老師要我們先用售屋的角度寫一篇文章,一周之後,老師請我們把那篇文章改寫成鬼屋的故事XD,非常有趣。不過因為是改寫,所以下面的這個故事已經不是我們家真實的情況囉。(但是拖鞋的那個切角確實是我小時候在家裡看到的有趣事情XD)
我是在半年前發現事情不太對勁的。
我們家習慣近家門後穿室內拖鞋,到了其他房間才把鞋脫在外面。例如工作房外如果有看到粉橘色拖鞋,那就是我媽在裡面,深藍色則是爸爸。
有天回家,我看到爸爸的脫鞋正對著牆角。那裡沒有房間。
另外一次,我在儲藏室矮櫃前發現媽媽的拖鞋,那裡也進不去。
當我提到這件事,爸媽互相對視了好幾秒,才說,可能是不小心踢到那裡了。
我想,那可能真的要很不小心。
最近幾天,他們的拖鞋數度出現在衣櫃前、不同房的牆角前、洗衣機前或浴室裡……我怕了,不斷向他們追問,爸媽撇過頭開始大吼:「有什麼好奇怪的?就忘了、踢到了或被誰亂拿了嘛!」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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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趁爸媽不在,我發瘋似地摸遍每一個牆角,翻找每一個櫃子。我沒摸到任何機關,但在爸媽衣櫃的最底部,翻到一件有著美人魚圖案的藍色兒童洋裝,有些懷念。
但我是男生,此生也沒穿過洋裝。
瞬時一陣疙瘩流過後頸,腦海閃現一個女孩,穿著那件洋裝向我伸手。
還來不及確認那個念頭,只見同一張臉正在衣櫃裡與我對視,不同的是她皮膚黑紫、沒有眼球,只剩一雙凹陷的窟窿。不等我大叫,她用滿是血味且支離破碎的手緊扣我脖子,用腸子捆緊我四肢,將我拖入黑濁的衣櫃裂縫中。
黑暗中,這棟居所至今的片段在視網膜上快速輪轉。我看到一個喜歡玩捉迷藏的女孩,躲過家裡所有能躲之處,最後,躲到了她覺得爸媽一定想不到的地方。當她當關上洗衣機蓋子、水快速灌入她口鼻時,她爸媽已經忘記玩捉迷藏的事情,正在房間做愛。
告別式後,這對父母不再提起任何與她有關的隻字片語,當然也不會告訴當時才一歲半的小兒子。好像這個家完全忘掉她一樣。
但她沒有走,繼續在家裡躲著,一躲就是二十年,等著爸媽來找她。最近她開始用拖鞋來引起注意,然而一如過去二十年,他們依舊沒有 — — 或依然害怕 — — 想起她。而她現在緊緊抱著我的脖子。
「現在我找到你囉。」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和妹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