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房子》停留在我的片單很長一段時間了。在褒貶不一的《權力遊戲》播放的間隔，我終於找到時間開始觀賞這一部備受好評的影集。
從翻譯上來看，中文翻譯「紙房子」比較貼近西班牙原文 “La casa de papel”。要說直接指涉的對象，是團伙計畫的別墅中一間搶劫場所的紙模型；間接指涉的則是搶劫的場所，一間「充滿紙張的房子」。
紙房子的劇情非常簡單，甚至用一句話就可以說完：一個犯罪團伙搶劫印鈔廠的故事。但搶劫這檔事，正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完美體現。即使事前規劃到鉅細靡遺，實際執行時還是有可能在第一個小時就發生非常嚴重的錯誤。而整部影集的主旋律，就是這些變化與計畫的角力的跌宕起伏。
原先以為編劇會先鋪陳再進入正題，誰知道第一集的下半集團伙就殺進印鈔廠了。我當下的心情，就跟倉促趕到現場的警察一樣，被殺個措手不及。
殺進印鈔廠後，影集接下來就以現在 / 過去交錯剪接的手法，以搶匪的胡思亂想連結起過去跟現在。正因為劇情簡單，編劇又不拖泥帶水，影集有大量的時間可以慢慢塑造角色的個性與交代每一位角色背後的故事，讓每一位角色的行為或多或少都有了充分的解釋。
反觀被縮減到六集的《權力遊戲》，篇幅太短真的會變成影集的致命傷。
提到搶劫、人質，就免不了讓人想到大名鼎鼎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影集中也有與這個心理狀態有關的劇情。為什麼字面上明明是「症候群」，但又說它是一種心理狀態呢？我們交給志祺七七來解釋：
影集中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角色莫妮卡，就展現出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不同面向。在搶劫之前，她是印鈔廠的一名職員，在被印鈔廠廠長欺瞞的情況下成為婚姻的第三者。搶劫事件讓她的人生發生重大轉折，讓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
但如果她也不想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呢？
危機就是轉機。與搶匪墜入愛河（嗯，甘甘）的她，得到了開啟人生第二春的機會。一邊是注定亂七八糟的舊生活，一邊是上千萬歐元與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如果沒有日後必須開始逃亡這件事來干擾她做決定，想必她應該會二話不說選擇後者吧？
這正是志祺在影片中再三警告的部分，我們不能以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為由，而粗暴的忽視一個人在重大事件中所有可能發生的心理變化。
說完搶匪，來說說警察這邊。
在看過眾多警察智商歸零、被搶匪耍得團團轉的影視作品後，紙房子的警察智商可以說是資優班中的高材生了。第一季的警官蕾凱兒，透過推理多次將團伙的主謀「教授」逼到牆角。甚至逼得「教授」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出外勤」，銷毀可能讓搶案功虧一簣的證據。要不是後期情報局意圖干涉而把她撤換下來，可能在外接應的「教授」就會被她逮個正著。
最後來說說缺點：
影集中多次提到所謂輿論的壓力會讓大眾同情搶劫案，削弱警察攻堅的正當性；但劇中對於大眾的反應僅在影集的早期有稍微提到，然後就停留在正向的態度，好像後續不管這些搶匪做了什麼事情大眾都沒有意見。
不過話說回來，台灣的新聞最長也就播報一個禮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如果從「閱聽大眾的記憶短暫」的角度切入，篇幅又變的恰到好處了。
至於副標題則是影集中的一句台詞：
Time is money.
犯罪團伙的其中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盡可能拖延警方攻堅的時間。因為印鈔機運轉的愈久，印出的鈔票愈多，這次搶劫的「收穫」就愈大。所以作為旁白的女主角，才會說出這一句台詞，並語帶嘲諷的表示這一句話從來沒有這麼真實過。
總而言之，這是一部節奏緊湊又不失角色塑造的影集，對犯罪影集有興趣的觀眾千萬別錯過。
Mozart, Beethoven, Chopin never died, they simply became music.
- Robert Ford, The Bicameral Mind, Westwor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