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是否看見了她的眼神?

摩星嶺
Mount Davis
Published in
7 min readNov 12, 2019

11月11日的,香港喜歡上班的盡職盡責一族未能夠實現「被動罷工」,而前線示威者代價卻是巨大。西灣河的槍聲,讓一位手無寸鐵的同學失肝失腎生命危殆、全港各處警察連開幾十發槍彈,射傷多人,更有交警駕駛摩托車惡意衝撞人群(這個常常發生在恐怖分子襲擊平民的類似事件竟然是警察施行),香港警察有史以來在一天之內踏足了上帝的地方(教堂)、知識的地方(大學)、商業中心及居民住宅等,完全就是一場有計劃的對示威者的終極「殲滅戰」。

11.11,本來是的一個陽光燦爛的秋天,香港暴警從早到晚,全城抓捕,超過260名從11至7X歲的市民被暴力拘捕,暴力程度,再次創造記錄。

一張11日早晨8點多的被捕中3學生的照片,在一個請求大家參與罷工的訴求之下,其眼神顯得特別令人感傷…

photo from telegram, an arrested F3 student in ShaTin at Nov.11

這位還是中3學生的女孩的眼神,與過去5個月來被拘捕的3000多位抗爭者的期盼的眼神一樣,當他們望著身後或者周圍的時候,是希望大家能夠同她們/他們站在一起、給他們力量、來爭取越來越迷茫的未來及自由。

5個月來,如果還沒有明白今日的香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或者,還在跟隨官方的言論,來污名化這一班年輕人「搞事」,那麼,真應該想想自己的思維判斷能力究竟低到什麼程度了?今早林鄭的回應,依然顯示其是一個多麼低能、毫無判斷能力的「政治傀儡」。將困擾香港幾個月的「政治問題」,變成了一個「捉迷藏遊戲」,只要不陷入對方的「圈套」,自己就會贏得「勝利」。

特首林鄭月娥今早(12日)行政會議前見傳媒時,被問到市民因大規模堵路而出行受影響,政府要何時才會宣布停課。她回應指,有人不斷在網上鼓吹三罷,又不斷有蒙面人干擾道路,背後目的就是讓香港停擺,雖然市民願意上班上學,但因為這些阻礙而無法出行,給予外界的觀感始終是香港「停咗落嚟」。她認為,在這前提下,政府不能貿然停止如上學等正常活動,否則就會掉入圈套,造成香港停擺。

我在6.16二百萬+1人上街後,就以之前英國外相David Owen對過去100年來全球領袖的精神分析結果,來判斷林鄭其實是有非常嚴重的 Hubris Syndrome (狂妄症候群),與她一樣處於政治或者商業等領域峰頂之上的人物,往往“過度自信”,輕視或者無視他人的建議或意見,特別是一些國家的獨裁者,表現則更為明顯。現在再回看這5個月來林鄭的管制手法、應對危機的能力,基本上再次印證,她真是病得不輕!她不盡快進青山醫院,香港會被她一手毀滅。

對於今日的香港,這個大家從心底稱作home的地方,林鄭政治低能的誤判斷 所引發的一場運動,讓整個城市重新顯示了自己的本征。民眾從未有因為政治觀點、立場有如此深刻的撕裂、極端兩極化,官民對立也從未有過如此嚴重,而警民關係,則已嚴重至敵我勢不兩立,而對於國家的認同也從未如此疏離,甚至對身份的認同也在重新定義…

這是香港前所未有的危機,一場能否延續過去的生存危機…

大多站在示威最前線的年輕人,對運動的理解是一種理想化的自由與民主,因為,那畢竟是他們即將面對的社會及未來。一個在自由的環境中成長的人,當有一天告訴他/她這過去的一切都是幻覺的時候,現實的打擊是無法讓人承受的,而反抗自然也會超出想像,更何況,謊言已聽了22年時。

當呼籲上班一族參與11號開始的大罷工時,這無疑是上班族對前線抗爭者最好的支援。前線經受住了6000多枚香港史無前例的各類槍彈的襲擊,並犧牲了十多位義士時,這些代價似乎並沒有打動全世界守規方面最優秀的上班族們,從而無疑讓林鄭感受到了背後「支持」的力量,沒有成為林鄭害怕掉入的「圈套」,這無疑是在助長一位精神病人,繼續亂港。

我不知道大家看見圖片上那位女孩的眼神會有什麼樣的感受?我想來想去,是否應該把圖片這樣展示,但還是在稍作模糊化後把眼神清晰地留了下來。)「你會出來嗎?」、「你會罷工嗎?」、「你會支持我嗎?」…

因為那雙眼睛相信,曾經200萬+的上街力量,會是不可戰勝的支持。而現實生活中的支持,就如同香港人的悲傷也很短暫一樣,非常朦朧,那麼容易給他們形成錯覺。在權衡返工與罷工的得失之間,大多數人最終選擇了事實上的「不義」的一邊。

過去幾個月來,警察的暴行、法制的消失,已讓那些在此運動中被捕人士失去了天然的保護。陳彥霖自殺了,無可疑!陳彥霖的母親也自殺了,也無可疑!稍微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這種無可疑才是最大的可疑。

這個女孩的眼神,以及之前陳彥霖的短片中那麼自信的笑容,難道就沒能夠讓上班一族的良知有一點點內愧感覺?或者哪怕只有一點點的觸動,輕輕地動了一下?

我們都知道,人是有同理心的高級動物,我們會把同類的遭遇當作自己的遭遇,從而決定自己的行為。因為現在香港的警察幾乎已無法歸入「人」這個生物類別,我們因此也就更無法想像,這些被捕的年輕人會承受怎樣的虐待,在無數虐打、侮辱、強姦、被自殺等均無可疑、為抹黑的詭辯之下,而被意外死亡的人數超乎過往平均時,每時每刻都在拷問香港人的良知!

8月過後,香港每天都像戰場一樣,警察已完全失去控制,被高級領導冼腦後,他們把示威者當作異類,香港十八區,區區都有示威者流過的鮮血。然而,林鄭政府每天坐在冷氣室內,欣賞著針對示威者的暴力不斷陞級,發夢著明天就可以以暴力平息一切以便向中央匯報。而有影響力的各界大佬、名流等或者對暴力保持沉默、或者就站在政府一邊不斷捐資捐物給警隊作暴力的犒賞。上班一族繼續在林鄭的極權系統之下,保持有條不紊亂的運作,示威者被警暴傷害的痛苦叫喊之聲,難以傳入中環的高檔寫字樓。

這簡直就是一種異化( alienation)!我們的良知、或者對示威者的支持與同情,與現實的「我」,已嚴重分離,形成兩個不同甚至對立的「我」。現實的「我」,依然置身於林鄭的系統之中,依然以實際的行動來維持著林鄭系統的運轉。而另一個「我」,卻與抗議示威者立場訴求尋求一致,自認為是站在他們一邊的。這其實就是林鄭能夠得以堅持至今的「葵花寶典」,林鄭「神功」的來源,一個極其簡單的管理訣竅。

如果香港人繼續這樣異化,香港的命運,將會變成如匈牙利作家Imre Kertesz的言的無命運(Sorstalanság/ fateless),即,最終將生活在一種外部強加的命運之中,沒有自由決定的命運。

我將什麼稱作命運呢? 當然是悲劇的可能性。然而外部的決定,那恥辱的烙印將我們的生命擠壓進了特定的極權主義的一個處境中,一種無能為力之中,使這種可能成為虛妄: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將強加給我們的決定當成一種事實自始至終地生活在其中,而不是生活在我們自己的(相對的)自由所帶來的必然性中,我便稱之為無命運。」 Imre Kertesz 《船夫日記 Gályanapló (1992)》

不要讓她們、他們的眼神,再看見大家的冷漠…

Donald, 11歲,他的故事
a protestor in Central on Nov.12

12/11/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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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星嶺
Mount Dav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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