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戲重溫】《有人喜歡藍》(Blue Valentine)｜不好輕言說愛。
留家抗疫，戲院關門十四天，不想個人網誌也荒廢兩星期，加上十四天後是否真的雨過天青，仍是未知之數。沒新片可看，就重溫舊戲，反正上網資源豐富，又可乘機「清算」一下放在 Netflix「My List」中的作品。朋友着我寫寫專題，例如我心愛的演員之類。
我不是沒有鍾愛的演員，但就是沒有一個是我從出道作開始看到現在。如果沒有看遍一個演員的所有作品，就貿然斷定他是我最愛的演員，似乎難以讓人信服。不過沒關係吧，有時喜愛就是喜愛，講 feel 的。還沒好好深入了解對方，便一見鍾情，絕不是稀有的事，特別是在電影。例如《有人喜歡藍》中的 Ryan Gosling 和 Michelle Williams。
我對以悲觀角度詮釋愛情、婚姻和感情關係的電影情有獨鍾。小時候看過《有人喜歡藍》，可能少不更事，又可能年代久遠，不太記得。直至一針見血地戳破婚姻的殘酷現實的《婚姻故事》(Marriage Story) 推出了，才想起在這之前也有這套婚姻殘酷物語。
《婚姻故事》中的 Adam Driver 和 Scarlett Johansson，屬於中產家庭，各懷大志，他們都有明確的人生方向，深明假如與對方長相廝守，就等同放棄前途，斷然分開，只是沒想到分開的過程來得如此殘忍和血淋淋。《有人喜歡藍》不同，Michelle Williams 是護士，但 Ryan Gosling 無業，家庭收入和生活水平，應比《婚姻故事》的二人低。最致命的，是相比 Adam Driver 和 Scarlett Johansson 的愛得明確、離得清楚，他們本身就把愛說得太輕太容易。經生活磨蝕，年月洗禮，關係變得一塌糊塗後，一切都彷彿變得不三不四，大家進退維谷，自己都唔知自己想點。
電影中，我們可以看到 Ryan Gosling 仍然深愛着 Michelle Williams。他會提醒 Michelle Williams 開車要扣好安全帶，車速不要太快；眼見 Michelle Williams 身邊有疑似狂蜂浪蝶，他會呷醋會生氣；他會 say sorry 會搞氣氛會擔心她。但 Michelle Williams 就是不快樂。所以，《有人喜歡藍》或許不存在「如何面對感情由濃轉淡」、「當相愛變成習慣，愛情變成親情」之類的命題，而是二人單純地天真地把戀愛與婚姻、相愛與相處混為一談了。
Ryan Gosling 說男人比女人浪漫，因為女人審視天下男人，才精挑細選一位有錢帶條件的下嫁；男人則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天下女人。Michelle Williams 懷了別人的孩子，Ryan Gosling 不假思索地答應跟她組織家庭；Michelle Williams 明知他沒錢沒條件，單憑一個愛字，也願意與他結婚。可是，相愛和結婚，畢竟是兩碼子的事。Michelle Williams 或許以為，因為父母之間沒有愛，父親才會終日對母親喋喋不休地咒罵，而母親則默默垂淚承受；其實不然，可能他們之間有太多的愛，才會出現太多的啞忍，產生太多的不悅和不幸。
二人出身環境不同，生活條件不同，價值觀不同，人生路向不同，本來就不是輕易磨合得到的事。難怪 Michelle Williams 重遇舊情人，他的第一句會是「have you been faithful to him?」，外人不看好這段懸殊的關係，或許當初與這個成長背景相差不遠的人走下去，結局會更美麗。
不是有真愛，便代表有力量解決一切。最後一刻，希望抽身而退之際，才想起自己有個女兒：萬一離婚了，女兒怎樣處置？想曲終人散的時候，才醒覺日積月累的關係，已堆疊了一連串繁瑣而待處理的生活細節，未免太遲。談情說愛的真諦，就是不好輕言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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