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現場 050:捐款物資源源送上,港人介入學運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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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all-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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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21, 2019

1989年5月底,學聯和全支聯(支聯會)代表帶同大批捐款及物資抵達天安門。當時廣場管理混亂,學生財力耗盡,外地生取代北京學生成為留守主力。由於資源和組織優勢,香港代表介入了民運領導層,影響後期發展。

Carma Hinton and Richard Gordon(1995)《天安門》(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

Carma Hinton and Richard Gordon(1995)《天安門》(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

5月下旬,學生已財力耗盡,管理混亂、士氣低落,廣場也越來越髒。人群經常流動,對廣場上種種做法不認同的人紛紛離去,熱情新人不斷從各地趕來,只要投票,總是多數人贊成堅守。
5月27日,香港舉行長達12小時大型音樂會,為北京運動籌來巨款。首批來自香港物資當晚運到廣場。來自香港耀眼帳篷和大量物資雖很能鼓舞士氣,卻無法賦予運動新目標和方向。記者:「你在香港如何募捐?」岑建勳(香港導演):「有多種方式,單是『民主歌聲獻中華』音樂會就募了一千四百萬港元。還有電話募捐等途徑,香港學聯也募集了一千多萬,總數相當可觀。」
6月2日,劉曉波和三位朋友在紀念碑旁設營帳絕食。四君子將絕食視為機會說服學生將民主當長遠目標。絕食初衷是想降低格調,但恰恰鼓舞了人們士氣,廣場上再聚起成千上萬人群。侯德健(流行歌星):「我參加絕食,除了代表我個人,還代表上月27日在香港民主歌聲獻中華的歌星和觀眾朋友。」
Carma Hinton and Richard Gordon(1995)《天安門》(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
Carma Hinton and Richard Gordon(1995)《天安門》(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

proletke:〈香港大專學生參與北京民運的過程之三〉,六四檔案網站:

當北京戒嚴…內地大學生繼續參與運動便得添上多一份「秋後算帳」的壓力。香港大專生卻無此方面後顧之憂…他們運用手上的資源調配權,策劃並支持一切堅守廣場的行動,替外地學生長期佔據天安門廣場創造了最有利之條件。反之北京學運領袖此時卻糾纏於派系鬥爭…就此而言,香港大專生後期的實際影響甚至比北京學運領袖還大。

Source: http://64memo.com/b5/1578.htm

1989年5月23日 亞視新聞報道://一群歌星集體灌錄了一首名叫《為自由》的歌支持北京學生,幾十個歌手今天分批灌錄這首歌,錄成後會盡快送上北京鼓勵學生。//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慰問團]今日中午在啟德機場出發,人數共81人,其中一半是專上學生和中學生。慰問團今次去北京帶了200個睡袋和一批即食麵、麥片和米粉送給天安門廣場的學生,亦將一筆為數90萬捐款拿去支援北京學生。//

蔡子強、黃昕然、蔡耀昌、莊耀洸編(1998)《同途殊歸:前途談判以來的香港學運》,頁179–187:

自四月底開始陸續有數十名中大學生前赴北京設身處地參予天安門民運的第一線,他們當中有十七人在「六四鎮壓」前一直留在北京…五月二十六日,學聯、中大學生會及當代中國學會聯合組成了「香港社團駐京物資聯絡站」,統一了本港學界對北京民運的財政及物資支援,也正因如此,他們便更有位置去介入民運的領導層中去…「其實,我們都同意這一點:就是廣場上的指揮部脫離群眾,導致廣場士氣低落,甚至不少外地來的同學失望而回…因此,我們同意,要提供資訊給他們,搞討論、搞氣氛、搞論壇;建議他們自己做,我們也一起做。但我們萬料不到…同學們最可寶貴的自發性,竟被我們扼殺掉…」香港學生在北京學生領導層中之所以有其獨特的位置…最重要的,便是香港學生擁有財源(大量的香港市民捐款)…相較初出道的北京學生來說,香港學生組織的人士無疑是較有組織經驗及處理傳媒關係的經驗…筆者當然不是要否定香港學生的經驗可協助運動的推展…但是如果將自己的「僅有經驗」或「運動理論」無限放大,甚至不自覺地以為自己的意見被北京學生接受乃基於那觀點了得(其實可能只因為你有錢便有權力) ,同時又不意覺危機出現時香港人所面對的政治後果確實沒有國內人那麼大等問題,則悲劇便可能由此而生。
圖:1989年6月3日學聯購買帳篷單據;source: 《蘋果日報》bit.ly/2YKyXLO

2019年4月30日《蘋果日報》:

香港專上學生聯會(學聯)1989年5月1日成立「中國民主基金」…將港人熱心捐款投放到當時北京學生運動之中。民主黨秘書長張賢登當年擔任基金管理委員會財務秘書,他指基金早於支聯會成立…5月15日,學聯10多名大專學生到新華社香港分社門外靜坐及同步絕食,聲援13日起在天安門廣場開始的絕食行動…「電視嗰種(北京現場)震撼畫面,喚發更多香港巿民,可能隨時就匯款到銀行戶口,其間有唔少巿民係捧住一袋錢嚟到……我試過半夜俾的士司機搖醒,話你接收呢批錢啦,呢批係我哋義載時籌嘅錢,呢類情況常有,有街巿義賣、小巴義載等等,呢個就係錢嘅來源,所以你見最後籌咗過千萬」。學運持續多日,天安門廣場人數日益增多,「人多嘅時候要有組織,但係全國學聯北京學聯肯定代表唔到,因為係官方組織,當佢哋想組成學生自治組織時,我哋唔單單畀學運學生物資,而係發覺佢哋要組成一個學生自治組織,組織架構如何呢?有冇章程?」文件顯示學聯特地影印多份會章供北京學生參考,分享一個學生組織應該如何訂出章程…物資方面,學聯亦盡力支援。當年原本為學聯屬下機構的「學聯旅遊」,不時有交流團北上,亦有幫忙運送物資,包括運送傳真機供大學之間溝通、擴音機方便廣場通知,「…留守當然需要睡袋,因為廣場衞生環境幾差,而且當時北京天氣夜晚都幾涷」。學聯商討後以約8萬元購入200個睡袋及200個帳篷,委派成員並召集熱心人士攜手送物資到北京…文件中亦有一張於6月3日…的單據,以近7萬元購買250個帳篷,但中共翌日凌晨屠城,相信這批帳篷未抵京城。六四鎮壓前,基金經費主要用於支援北京學生活動,或…各地不同省巿舉行大型遊行,「六四之後,學聯開始思索筆錢要點用,即係嘗試理解巿民期望如何」。張賢登表示,當時收到消息指部份與學運相關的「通緝犯」已南下到深圳蛇口一帶,並會偷渡來港,屆時須支付「旅費」來「贖人」,是故基金其後亦有撥款營救相關人士…文件紀錄曾顯示,1989年6月學生支援西北學生時被蘭州公安扣留,身上9萬多元現金全被沒收。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民主歌聲獻中華馬拉松演唱會已進行8個多小時。開場前主辦單位播放一套介紹今次北京學運的影片,接著由影藝界人士輪流唱歌。 大會估計今次有22萬人參與演唱會,秩序一直很好。//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來參加今次演唱會的大部份是年青人,小朋友亦不少,都說來聲援北京學生。記者:「你知道今次演唱會是做甚麼?」小朋友:「用來支持北京學生。」//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年青觀眾:「覺得很有意義。」//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記者:「你朝早來時情況如何?」年青觀眾:「很多人,龍尾排得很後。本身說是10時,但7時已排得很後。」//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年青觀眾:「今天來是為自由,盡一分力。我第一天8號風球已有去維園,叫到失聲,回公司幾乎被老闆炒魷魚。」//

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曾志偉:「接著我要介紹有九位朋友,他們離港前錄了些說話跟大家講。」
劉德華:「今日這演唱會,我身為中國人不能參加,很抱歉。因為工作,今天我不在香港,所以不能參加。但我覺得這精神不單今天,一定要支持到明天甚至以後的日子,每個人有力出力,有心出心,有錢出錢支持民主運動。希望所有聽到我這說的人能一直支持活動,我亦希望帶起頭作用,我會捐一點錢給這運動,希望以後日子大家一起為民主自由爭取。」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張曼玉:「各位朋友,我是張曼玉。很遺憾今日不能在香港與你們一起,因為我要外出工作,但無論如何,我精神上或能做的也會盡量支持你們,希望大家可以齊心,為民主fight到底,希望我們可以成功!」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錢小豪:「很抱歉,我在日本,但我心會盡力支持各位,學運萬歲!」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郭秀雲:「我很不開心,無法去到學運,因為我要開工,不過希望大家會努力支持學運,這是很有意義事情。我是海外華人代表,很開心三藩市和全世界都有支持學運,自由與和平大家都值得擁有,你身為中國人都一定要支持這事。」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周潤發:「我為人一向喜歡自由自在,無自由,勢係假。自由到底!」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成奎安:「各位好,我是成奎安,希望星期六這慈善演唱會大家努力參加,因為不用買票,你隨意捐一點錢都可以參加。你知道演唱會是為我們中國人的團結為自由奮鬥,希望大家落力參加。這次我去日本也為慈善,變相沒有機會來,我也很抱歉遺憾。希望你們有力出力、有錢出錢。還有,希望大家都是中國人,大家支持中國人。」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李麗珍:「雖然今日我不在香港,不能參加民主歌聲獻中華,但我也很支持你們,支持民主,希望各位可以出點力支持這運動。」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張國強:「各位朋友,今禮拜六在跑馬地有盛會,希望大家到時踴躍參加。雖然我去了日本參加賽車,未能參加,但我希望在日本的電視能看到香港人民支持北京學運。」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譚詠麟:「各位今日在場熱心愛國的朋友,我雖然不在香港,但我的心與大家一起支持學運,因為我們都是熱血的中國人,我們一於『剝李鵬牙』!」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風靡兩岸和東亞的的台灣歌手鄧麗君專程到港參與聲援,獻唱時特別掛上「反對軍管」紙牌。[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曾志偉(主持):「其實不止我們香港人,好像剛才鄧麗君,台灣人,身在日本一樣到來。有些就算在香港,半個中國人,一樣支持我們。」Maria Cordero:「我覺得半個也好一個也好,真理無分國籍。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我希望大家,不止當我是朋友,因為我都是你們的同胞。」
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Maria Cordero:「我覺得半個也好一個也好,真理無分國籍。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我希望大家,不止當我是朋友,因為我都是你們的同胞。」//
鄺美雲:「各位朋友你們好,今日由天光做現在天黑,但見在座朋友依然熱情不減支持今次自由民主活動,我希望我們國家國運由今晚開始到明早開始,一路光亮,我們每個人都擁有美好明天。我一向唱抒情情歌,所以今次特別將一首慢歌改成愛國歌曲,多謝小美和我一起填詞。讓我們一起,對每個中國人,堆積情感!…沒法壓制愛國情義,滿腔的熱血,堆積起每分的勇敢中國…奮勇面對堅守去向!從前未過去,國家要安寧,就是民眾一心永不悔…」
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鄺美雲:「 我希望我們國家國運由今晚開始到明早開始,一路光亮。我一向唱抒情情歌,所以今次特別將一首慢歌改成愛國歌曲…」//
圖:舊時香港書報在南洋Facebook
圖:舊時香港書報在南洋Facebook
岑建勳:「全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昨日已成功將第一筆款交到他們手!現在請全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另一位代表司徒華先生出來說話,華叔。」
司徒華發言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司徒華:「各位同胞,各位市民,個多月來,全世界中國人的心都放在北京天安門廣場,我們的感情用八個字概括:痛心疾首,悲憤填胸!(眾鼓掌)現在我們要將這種疾痛化為力量,將悲憤化為行動。甚麼力量?第一,是團結的力量(眾鼓掌),全香港同胞,全中國同胞,全世界同胞要將已團結的力量繼續加強和擴大(眾鼓掌),給北京學生更有力支持,作長期奮鬥(眾鼓掌)。第二,是堅持的力量,爭取民主自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們應早有心理準備,一定要堅忍不拔將這運動進行到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眾鼓掌叫好)化為甚麼行動?第一,響應北京學生號召,參加明日舉行的全世界中國人大遊行(眾鼓掌叫好),反對專制,保障人權,在香港我們的大遊行在明日下午2時中環遮打道行人專用區出發(眾鼓掌),我們要比上次大遊行有更大聲勢(眾鼓掌),上次參加過大遊行的同胞一定要來,上次沒參加過的更加要來,在場的每一位同胞,你們更加更加要來!(眾鼓掌)第二,我們繼續捐款,使北京學生的愛國民主運動有較好的物質條件作長期奮鬥(眾鼓掌)。在海外支援北京學生的行動中,我們香港同胞走在最前(眾鼓掌),我們要繼續走在最前(眾鼓掌),香港同胞,請你們踴躍參加明日下午2時在中環遮打道行人專用區集合出發的全中國、全世界中國人大遊行(眾鼓掌),我們要在這大遊行裡,在海外仍然走在最前,多謝各位!(眾鼓掌)」岑建勳:「接著有位好朋友和我們講幾句說話,他是全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的代表,我們香港的民主戰士,李柱銘先生!」
李柱銘發言 [圖: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李柱銘:「各位熱愛中國、熱愛民主的勇敢的中國人,雖然北京學生很快會撤離天安門廣場,但這不表示爭取民主的結束,相反這是我們爭取民主的新開始!(眾歡呼)因為這個民主火花已點著全世界每個中國人的心,而且已經變成熊熊烈火(眾歡呼),所以不是機關槍可以殺滅的(眾歡呼),亦不是坦克車可以剷除的(眾歡呼),更不是強權和獨裁政府可以撲滅的(眾歡呼)。你們同意嗎?(同意!)所以我們堅決長期支持北京學生繼續爭取民主(眾鼓掌),因為爭取民主已經是全世界每個角落的中國人的共同意願(眾鼓掌)。你哋話係咪?(係!)現在我想大家跟我一起講出我們心裡一句話,大家跟我講:我有一顆心,一顆愛國心!我有一顆心,一顆民主心!明日遮打花園再見!(眾鼓掌)」
民主歌聲獻中華(1989年5月27日)
岑建勳:「多謝Martin,現在已是最後20分鐘了。」
曾志偉:「又有新的善款數字,現在是一千一百五十一萬五千一百零六元!希望在這25分鐘,我們繼續衝刺!」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全港各界支持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宣佈在明天再舉行大遊行支持北京學生。發言人司徒華說響應北京學生號召,呼籲全球華人明天一起大遊行,主題是要全世界中國人聯合起來,反對專制、保障人權。司徒華又表示,他們已透過安全途徑將兩批約幾十萬元捐款送給北京學生。//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全港30個老人中心下午2時多陸續到維園集合,雖然老人家唱歌叫口號節拍不太齊,但亦有自己特色。來自同一老人中心參加者會戴同款太陽帽。很多人亦會拿著寫上「支持中國民運」的黃色小旗。幾位老人代宣讀聲明後,大會出發步至皇后大道東新華社,他們走了一個小時才扺達,將聲明交給該處職員。//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
明愛職工遊行到新華社遞交聲明,要求李鵬引咎辭職,當局承認學運愛國。[圖: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百多名記者昨晚深夜亦遊行到新華社,並在該處收集簽名反對中國實施新聞封鎖。//
1989年5月27日 無線六點半新聞://行政立法兩局議員兼基本法起草委員譚惠珠說,中國政府如何處理北京局勢,將影響香港人信心。譚惠珠主持屈地街電車廠開幕禮後說,現時很難估計北京局勢如何發展。她說無論誰上台,如果是肯定法治民主反貪污,對香港都有積極影響;但如果用強權鎮壓,港人信心會受打擊。譚惠珠說,香港人可以做的是發展一個健全經濟和加快民主步伐,建立一個植根香港的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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