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改革開放,有經營汽水罐業務的港商北上傾生意,食飯送禮拉關係,仍被對方一班科長高層副經理點到氹氹轉,翻來覆去多次面談才達成協議,預備合同細則,還要擔心外匯配額。
鏗鏘集 北京貿易行(1986年12月20日):
對外經濟貿易部官員表示,國內企業缺乏自主權是普遍現象。曾有港商不諳這進口程序,找錯對口單位,被迫半途而廢。
鄭鴻業(中國貿促會副會長):「這情況發生過,有些在貿易方面的問題,不知道一種商品到底是和那方面去進行貿易,找不到適當夥伴,或者找到夥伴,簽了合同之後,由於外匯和其他因素,可能不能履約。」
雷先生經營汽水罐,今次生意對象是北京一間汽水廠,這是第一次跟廠方負責人會面,不過事前已通信四次。據說一般內地廠家都喜歡親身面談細節。北京這間廠計劃把瓶裝汽水改為罐裝,有意訂購100萬個汽水罐,就派出規劃科科長、美術設計與一位高級職員出面洽談。
雷先生:「你要的那個青島綠,我會替你配上。」
「字體小想搞大,就不大好看,所有文字都按這樣就可以,字體大了可能沒有地方放,如果搞得漂亮一點就好。」
根據雷先生的經驗,這間廠的汽水只是內銷,工廠必然沒有外匯,如果他們沒有把握申請到外匯,談下去只是浪費時間,所以雷先生開門見山問工廠與哪間進出口公司掛勾,是否有把握拿到外匯。
「北京市公司第一分公司?」「第一輕工業分公司,由他們主談,所有買賣要經他們做。」
「你們的外匯也是向他們取?這份合同他們可簽訂嗎?」「具體價錢我想由分公司來談。」
這時,負責銷量的汽水廠副經理又加入談判,結果只初步同意了汽水罐的包裝設計。工廠雖然派副經理出面,但他始終無權決定買或不買。雷先生要再跟進出口公司直接洽談,臨走前雷先生送了些日曆和原子筆給廠方留念,他說國內人較重交情,談生意有時認人不認公司,所以要花心思建立彼此友誼,食飯送禮在所難免。
3日後,雷先生又來到這間汽水廠,今次廠方安排進出口公司代表列席,又派出另一負責訂購的副經理洽談,誰料他又有意修改汽水罐的包裝設計。
「這個顏色太舊,橙色不現。」
「這個黃色上次我和康先生談過,是按美國新奇士那顏色,比較好看,已談好了,這次是具體談合同。」
雷先生唯有提醒他,前次討論已決定了包裝設計的草稿,他建議集中討論價錢問題。
「真對不起,我只加了六塊錢你還要講價,我應該再加多一點的。」
「我不是跟你講價,你在國內做買賣,價錢應一致。如果你支持我們,我會很感激,以後常想到你,願意買你的罐,現在我需要安裝設備和罐,在我最需要罐的時候,你卻要加價,那便不對!」經過一輪討價還價,雙方終於達成協議,但他們當場仍未可簽合同,還要等進出口公司回去草擬合同細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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