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系列:統戰大俠(3) 鄧小平像武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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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6, 2018

1981年7月,明報社長查良鏞以「記者身份」帶同妻兒應邀訪京拜見中共領導人。他說仰慕鄧小平堅毅不屈、淡薄名利,像武俠小說英雄,又認為開明社會主義好過放任資本主義貧富。當時鄧暗示有辦法收回香港維持繁榮,查良鏞舉腳贊成。

圖:張圭陽(2000)《金庸與報業》

鳳凰衛視 明月照我還 — 鄧小平與香港名士(四)(2017年6月29日):

當時金庸的報紙在香港有巨大影響力。如果金庸能「統戰」成功,將成實現和平統一力量。中方邀金庸訪問大陸,金庸隨即要求見鄧小平。1981年7月16日,在有關部門安排下,金庸攜妻子和一對子女啟程與鄧小平會面。鄧小平相當了解金庸。鄧小平落難江西時,金庸在報上公開預言鄧將東山再起,在那年代這支持極罕見。鄧小平復出後,金庸不斷撰文支持改革開放。

圖:CCTV 鄧小平電視文獻紀錄片(1997)第5集
圖:CCTV 鄧小平電視文獻紀錄片(1997)第5集

徐忠友(作家):「他(鄧小平)說1969年跟1973年我流放到江西,後來回北京,託人從香港買來你的武俠小說。金庸很驚異,想不到鄧主席日理萬機還看我小說。」

張圭陽(記者):「他[金庸]有個能力,聽人講話不到五分鐘就判定這人想法怎樣,所以他信鄧小平。」

傑出華人系列:查良鏞(2007年12月9日)

〈中共中央副主席鄧小平的談話紀錄〉《明報月刊》(1981年9月)頁4–5:

查[良鏞]:鄧副主席本來可以當黨主席,但您堅持自己不做,這樣不重視個人名位的事,在中國歷史上,以及世界歷史上,都是十分罕有的。這令人十分欽佩。

鄧[小平]:名氣嘛,已經有了,還要什麼更多的名?…我身體還不錯,沒有什麼病,但畢竟年紀大了…實際工作就可以少做或不做…

〈中共中央副主席鄧小平的談話紀錄〉《明報月刊》(1981年9月)頁2–3。
〈中共中央副主席鄧小平的談話紀錄〉《明報月刊》(1981年9月)頁4–5。

查:在反對霸權主義一事上,中國是很堅持的。現在世界各國對於霸權主義者侵客擴張的危險性,越來越有更明確的認識了。

鄧:中國在國際事務上,一切從全球性的大戰略原則考慮…美國以為中國有求於美國,其實中國無求於人,只是期望各國通力合作,維護世界和平…中國願意與外國發展貿易,發展平等互利的關係,但中國基本上是自給自足的…美國如果真的搞得中美關係倒退…中國也不會垮…中國人是有志氣的,決不卑躬屈膝,向人哀求。

圖:《明報月刊》(1981年9月)封面。

〈中國之旅 — 查良鏞先生訪問記〉《明報月刊》(1981年9月)頁9,14:

記者:那麼為什麼想見鄧小平?

查先生:我一直很欽佩鄧小平的風骨。這樣剛強不屈的性格,就像是我武俠小說中所描寫的英雄人物…

記者:你認為鄧小平目前所推行的政策,是解決中國各種問題的唯一道路?

〈中國之旅 — 查良鏞先生訪問記〉《明報月刊》(1981年9月)頁6–7。

查先生:這要從各種實際條件來看問題。第一,我相信中國大陸上目前沒有別的政治力量可以取代中共的領導地位。第二,我相信中國在幾十年內不可能實行西方式的民主…第三,我個人讚成中國實行開明的社會主義,總的來說,這比之香港式的完全放任的資本主義社會中的極度貧富不均,更加公平合理…從前中共和台灣的政策都不大好…我就兩面都不贊成,人家說我「左右不討好」。現在我覺得雙方的政策都在進步,有人就說我是「左右逢源」。其實男子漢大丈夫,既無求於人,又需要討好什麼?逢迎什麼?

傑出華人系列:查良鏞(2007年12月9日)

內文又提及查良鏞在大陸的姪女文革時被鬥到變白癡,但大家都輕描淡寫作罷。多年後,查良鏞憶述鄧小平那次會面談到接收香港,他即場表態贊成,鄧已向他暗示「一國兩制」構想。

查良鏞:〈憶鄧小平的「治港遠見」〉《明報月刊》(2004年9月)頁34–35:

回憶二十三年之前,我第一次會見鄧小平先生時…他說:「查先生…你不是共產黨人…但只要真正的愛中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們要收回香港,我知道你是很贊成的。」我說:「當然,當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一心一意想中國收回香港。那時學校裡的老師跟我們講鴉片戰爭…我們小學生聽得都放聲大哭,說我們長大了一定要收回香港,就算犧牲性命也不要緊!」

傑出華人系列:查良鏞(2007年12月9日)

鄧先生連連點頭…又問:「香港人反對我們收回嗎?」我說:「倒也不是反對中國收回,不過有很多人怕共產黨…很多香港人過慣了自由生活,很怕受管束…他們怕共產黨幹部不講法律,不講道理……他們怕香港回歸祖國之後,自己的生意、財產、房子都給國家充公了…」

傑出華人系列:查良鏞(2007年12月9日)

鄧先生耐心地聽了,最後意味深長地笑笑,說:「那不用擔心!我們有法子,你叫大家放心好了。」那時中國與英國政府的正式談判還沒有進行,他不能將中國政府的想法向我這個新聞記者透露…後來回想,才想到那時候鄧先生心中大概已有了「一國兩制、港人治港,五十年不變」的想法…

傑出華人系列:查良鏞(2007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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