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門系列外篇:政經角力,溫哥華世博地皮益港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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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 3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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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香港巨富李嘉誠、鄭裕彤和李兆基合組財團太平協和競投溫哥華世博地皮,受益於10月19日世紀股災,打低了地頭蟲對手,揭港資大舉登陸加國序幕。但傳媒隨即發現卑詩省政府為引進外資,近乎賤賣土地,一度群情汹湧。

《資本雜誌》第8期(1988年7月)

〈進軍「香哥華」〉,《資本雜誌》第8期(1988年7月),104–111:

李嘉誠投得溫哥華博覽會場址後,長江實業副主席兼在溫哥華代表長江實業進行競投的太平協和發展公司(Concord Pacific Development Ltd.)馬上在溫市表示:「我們不想(將溫哥華博覽會舊址)建成一個小香港。」李嘉誠本人也在北京開完基本法起草委員會會議後表示,他沒有計劃將基地搬離香港,他的基地仍是香港,發展博覽會舊址,只是商業投資而已。

話雖如此,但是隨着香港人移民加拿大與日俱增,溫哥華本身不難變成1997年後的小香港。其實現在已有人稱溫哥華為Honcouver(香哥華)了,而李嘉誠與其他香港巨富的投資動向似乎正加強這種趨勢…

太平協和的負責人不肯透露該公司的股權組成,但《資本》雜誌查得李嘉誠所控股權佔51%,加拿大帝國銀行佔9%,鄭裕彤與李兆基則各佔20%…

競爭的對手其實也大有來頭。為首的普勒(Jack Poole)是BCE Development Corp.(下簡稱為BCED)的主席,而BCED則是全加最大電訊公司Bell Canadal屬下專營地產的公司…這些股東統統是英屬哥倫比亞省的權貴,他們的競投集團溫哥華地產公司(Vancouver Land Corp.)不但財力雄厚,而且與市、省政府不少官員關係深遠,堪稱「地頭蟲」。

普勒採用的,是主爭取市民支持的策略。他聲明如果BCED成功取得博覽會會址發展權,溫哥華地產公司便會公開招股,而英屬哥倫比亞省的居民有優先認購權…加強省官員考慮結果時所受的政治壓力。由本地集團投得既會帶給本省居民好處,居民的同情自是放在普勒那邊。

可是,整個形勢因股市崩潰而改變了。股市的災難顯然帶給BCED很大壓力,以至全普勒要向省政府表示,整個計劃必須重新考慮。這不但削弱了政府對普勒財團的信心,甚至觸怒了部份省政府官員…

相反地,李嘉誠卻利用這個機會,贏得省政府不少好感。他親自到加拿大會見英屬哥倫比亞省總理溫德森(William Van der Zalm),聲明這次世界股市崩潰不會波及他的計劃…

其實說來有點幸運,李嘉誠在香港控制的主要公司長江實業、和黃集團、香港電燈及嘉宏國際剛巧在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那天前,趕及完成集資港幣103億的法律手續…這筆鉅額資金,不但有助於解決收購阿爾伯達省(Alberta)赫斯基石油公司(Husky Oil)的資金問題,更使李嘉誠有更足夠的財力去進行溫哥華博覽會場地的投資計劃…

規模較小的地產公司紛紛抱怨,很多發展商雖然不想挑起種族問題,但對外國資產操縱了大量零售、商業及住宅發展機會亦大有微辭…這種種不安,加上競投集團亦明亦暗的影響和媒介的渲染,遂構成對省政府的政治壓力。但主持這項投標大計的女強人麥卡錫,對於這種壓力卻無動於衷…實際上,當BCEC在4月底正式決定接受李嘉誠的方案以前,在4月飛到香港親自與李嘉誠最後高訂合約條文的,正是麥卡錫這位女強人…

當全世界都報導李嘉誠是以3.2億加元購得博覽會地皮和發展權時,到了5月初,事情卻有了新發展。原來買賣合約早已在4月25日簽訂,根據合約和政府登記的買賣紀錄,這82公頃土地的價格是1.45億加元。至此BCEC的總裁麥菲(Kevin Murphy)才出來澄清,另外的1.75億加元只是利息收入…在二十世紀內,李嘉誠只消付出1億加元,其餘2.2億加元要延到下一個世紀才要付出。這種付款方法,對李嘉誠無疑是十分有利的。況且,5月11日太平協和交付5,000萬元期後,業權歸李嘉誠的卑詩館租金收入,可進一步減輕太平協和的財政負擔。

實際價格揭露後,聞者都相當驚訝。溫哥華太陽報(Vancouver Sun)的社論對是項買賣是否一項好交易表示懷疑。社論表示,如果以每年通脹率4%計算,3.2億充分期付款的價格,只不過相當於1988年的2.1億元而已。至於那個最初令人興奮的花紅條款,則引起更大的反應。

原來根據女強人麥卡錫致溫哥華政府的一封信顯示,這個花紅條款是:如果市政府在區內人口限制(Zoning)上作出讓步,即是博覽會地皮可以發展超過規定的120萬平方米建築面積上限的話,則太平協和可以付出最多不超過1.8億元的花紅。由於施行分區制是市議會的職權,所以麥卡錫建議市議會接受,額外收入則由市政府與省政府均分…

對於這個建議,溫哥華議員馬上作出激烈反應,他們指責麥卡錫的建議是司恥的。另外好些議員也加入批評的行列,說溫哥華市的分區制是不能出賣的,說麥卡錫的建議是「賄賂」…

售價問題使傳播媒介開始關心這次交易的機密合約內容。在加拿大傳媒追查之下,幾項重要的條款才揭露出來…這些條款出,有經驗的公司財務分析家很容易便看出,假如今後溫哥華土地物業價格上升至某個水平,李嘉誠這項投資的收益會相當龐大。況且,如果地價暴升,李嘉誠司以索性售出部份升值的土地,減少成本負擔。所以很明顯李嘉誠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

事實上,李嘉誠是從七十年代中期開始向北美洲進軍的…在美國市場中,李嘉誠過去的策略是看重商業中心和工業樓字,但現在他認為美國物業市場已發生變化,興趣已轉向高質素的寫字樓大廈…至於去年投資5億加元,購入加拿大赫斯基石油公司控制權,則是廣為人知的了…

今天他雖然表示80%投資仍放在香港,可是,如果他繼續過去這幾年的投資趨勢,李嘉誠更多的財富,肯定會放在香港以外。更有趣的是,他的好朋友鄭裕彤和李兆基亦似乎正在追隨他的步伐去放眼世界,而第一個進軍目標,正是溫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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