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現場 063:《01》幕後人物與香港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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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all-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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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 22, 2017

「倡議型媒體」《香港01》創辦人兼母公司南海控股主席于品海,繼2022年被建行旗下建銀國際與招商銀行分別入稟各追討4億,2023年10月中再遭建銀國際入稟申請破產,南海控股亦將在聯交所除牌。

2017年12月,《香港01》刪改六四檔案報導曾引起各方關注,後來總編輯龍景昌離職,于品海親自暫代總編輯職務,到2019年初更大幅裁員。

走過那年代朋友大概記得,《香港01》這些幕後人物,昔日亦曾參與香港前途歷史。

[圖:2017年8月27日 星期日主場:創辦人于品海] 東周網(2017年6月27日)://于品海透露現為南海控股有限公司及中國數碼信息有限公司董事會主席及最大股東,92年成為《明報》董事會主席,約在2008年成立北京清華大學中美研究中心。他笑稱自己第一次來香港出庭作供,之前發生數宗的民事案件也是經溝通後對方撤銷訴訟。//http://eastweek.my-magazine.me/main/67814 | 《蘋果日報》(2015年09月15日)://公司註冊處資料顯示,「香港零一媒體有限公司(WeMedia01(HK) Limited」今年6月4日註冊,創辦成員係「大地傳媒有限公司」、董事為南海執行董事劉榮、仲有《明報周刊》前老總龍景昌。//https://hk.news.appledaily.com/local/daily/article/20150915/19296100

話說《香港01》 前總編龍景昌與岑建勳、吳仲賢、莫昭如等是1970年代反殖社運老兵,曾參與《70年代雙週刊》編務,到巴黎浪遊。八九民運期間支聯會尚未成立,一干人等自發出版《民主潮》,1990年更在中環蘭桂坊開設「六四吧」。龍景昌後來任《明周》總編多年,傳被岑建勳挖角至《香港01》,2018年離任自創紙媒,同時在《香港01》老闆于品海集團轉任非執董。

[圖:《香港01》網站截圖] 《蘋果日報》(2016年02月21日)://由當年破格全彩色電腦印刷的《現代日報》,到推出《香港01》,傳統媒體出身的龍景昌,與于品海一直合作無間,「佢成日話我左,嗰種左,梗唔係家啲人講嗰種左」。曾幾何時,共產代表理想,更沒膠味。時年18的龍景昌,是熱血青年,參加保釣、中文運動,甚至因為對法國學生運動有憧憬,到巴黎浪遊。「1979年,經朋友介紹入《新報》,冇讀過大學,換轉今日,門檻都入唔到」。作為上一代的既得利益者,他說關心「新弱勢社群」,希望為他們發聲,「一千個龍景昌,都話要做自己想做嘅嘢,但今時今日,連講嘢嘅機會都無」。他說。//https://hk.news.appledaily.com/local/realtime/article/20160221/54779703
Carma Hinton and Richard Gordon(1995)《天安門》(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5月27日,香港舉行長達12小時大型音樂會,為北京運動籌來巨款。首批來自香港物資當晚運到廣場。來自香港耀眼帳篷和大量物資雖很能鼓舞士氣,卻無法賦予運動新目標和方向。記者:「你在香港如何募捐?」岑建勳(香港導演):「有多種方式,單是『民主歌聲獻中華』音樂會就募了一千四百萬港元。還有電話募捐等途徑,香港學聯也募集了一千多萬,總數相當可觀。」// | 黎則奮訪問,〈支聯會的誕生〉《明報周刊》第2221期://「…那時阿牛(曾健成)在門口設了民主台,每晚都有幾千人來。市民都是自發而來的,這才是真正的民主運動。」…為了讓羣眾掌握形勢分析政局,黎則奮、吳仲賢、李懷明、龍景昌、Gary Choi、黃錦輝等等,以雜誌社為基地自資出版號外形式的《民主潮》…「當時『支聯會』還未成立,我們已出了兩期《民主潮》。那時搞運動多麼容易,我落街派《民主潮》,立刻組織了幾百人替我們四出派報紙。運動形勢已超越了領導。革命的意思就是這樣,羣眾是自發的。不要忘記,那時還未有『支聯會』,但隨便一個裝修佬、的士佬,都可召集幾千人…」//
吳仲賢的故事(2004)://1972年,不祗吳仲賢在巴黎,還有許多《70年代》的同志,全盛時期有十幾人:細昌、李金鳳、胡子、田偉貞、蔡偉立…為何都去巴黎?1968年法國的學生和工人運動,新浪潮的電影,沙特、卡謬,如磁石般把他們吸引,當時去法國只需買張單程機票,當然,在巴黎生活艱難,經常都只是吃鹽水煮意大利粉,後來岑建勳在肉食店後面的垃圾桶內,找到法國人不吃的雞心雞肝,從此他們可以吃雞雜意粉了。1973年《70年代》法國支部的同志,開會討論香港、中國和世界革命的前景。我莫昭如專程飛到巴黎參與盛會。莫昭如來巴黎,我吳仲賢去迎接。我帶他去拉丁區洗塵,當年學生和警察衝突最激烈的地方。我們喝紅酒,吃法國菜,還去看《巴黎最後的探戈》…後來有同志說導演貝托魯奇是在探討資本主義社會人與人間性關係的疏離。// | 陳曉蕾網誌://那個火紅的年代,在明周工作期間,時常聽見。總編龍景昌有份參與<70年代雙周刊>(他就是劇中偷巴士的細昌),老鬼聚會,不時談起當年在香港在巴黎的荒誕事,激情革命被歲月狠狠地洗擦,剩下的,似乎都是笑話:誰誰誰如何在超市偷紅酒、誰誰誰當年實在髒得恐怖、誰誰誰又愛上誰誰誰……那時訪問莫昭如、上岑建勳的家、還計劃過在這群「70友」赴法三十周年,寫一篇追踪報導,李鎮洲形容這班人「田雞過河,各有各撑」,我喜歡李金鳳的詩:「牛鬼蛇神,天各一方」,想過用來做標題。實情很諷刺,當年立志做無產階級的,今天住靚屋飲紅酒,風花雪月,提起早死的那幾個,歎息連連,對如今依然守在戰場的,不屑中暗暗透著羡慕,心知肚明:今天的我,打到昨日的我。在劇中,李鎮洲嘲弄過後,又體貼地說:「每個人,都不過找到自己覺得舒服的位置,體現其存在意義。」//http://leila1301.mysinablog.com/index.php?op=ViewArticle&articleId=1317482

至於《01》老闆于品海 ,早年與胡紅玉 、陸恭蕙、鄭宇碩等同屬論政團體香港觀察社成員,1980年代前途談判期間曾發起大型民調,意圖參與大局。中英草簽後,于品海曾質疑聯合聲明草案用字含糊,未明確界定港人身份和公民權利。

1984年11月11日《工商日報》報導,香港觀察社發言人于品海質疑當時中英聯合聲明草案用字含糊,未有明確界定香港人身份和公民權利,有待基本法澄清。

于品海1990年代接手查良鏞《明報》集團,其後創辦《現代日報》和華語衛星電視傳訊電視,又收購《亞洲周刊》。1994年于品海因被揭在加拿大有案底辭去主席職務,2003年CEPA後,于品海邀得岑建勳打點,透過南海控股旗下公司大地傳播在中國大陸經營電影院線,又相繼拍攝了《孔子》、《歲月神偷》等多部影片。2009年于品海收購多維網,2015年再與岑建勳等透過南海控股旗下公司籌辦《香港01》。媒體面世前夕,他在一篇註明由《香港01》資深記者撰寫的訪問稿中表示,過去蝕錢是因為不計成本做內容,堅持辦傳媒是想影響人思想:

「這次再來,我做過評估,既然互聯網的傳播成本比較低,應該可以多用些資源做內容,想清楚了就決定一試…這世上除了教育和傳媒,還有甚麼是真正的知識產業,能夠對人的思想產生影響?我沒有選擇辦教育,就是喜歡做傳媒。」 [AM730(2015年12月18日)]

訪問中他說畢生最自豪是50歲報讀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課程開拓思想:

這輩子最得意的成功是甚麼,是年輕時買下《明報》嗎?他堅定地搖頭:「不是。是我50歲報讀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用6年拿到博士學位。」…他說,以前多讀西方理論,在學校,他聽了許多中國傳统思想的課,掌握了中西方文明的關係,思想進入全新境界。[AM730(2015年12月18日)]

此後于品海透過學術圈發揮國際影響力,先在北京清華大學創辦中美研究中心任理事會主席,開設「中美高級官員培訓班」;又以北京大學新結構經濟學研究中心首席顧問身份,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成立中西經濟對話論壇。

[圖:《蘋果日報》網站截圖] 鄧小宇網站://在 80 年代中後期岑建勳搞電影、電視台 (在台灣),為民主、賑災等活動全情投入,早已令他被看成是香港的傳奇。2005 年他得到中央政府解封獲准再次回國,他的伯樂于品海當然是雀躍不已,期待岑建勳為他的集團大展拳腳。岑建勳告訴我,他花了超過一年時間跑遍大江南北,不斷思考、探索,結果他沒有如熟悉他的朋友所料去拍電影或搞出版事業,而是發展電影院線,把市場集中在些二三線城市,更是率先在國內用數碼模式代替傳統菲林放映電影。刻意揀選二三線城市,除了因為做過很多精密的市場調查之外,更融合了岑建勳的個人理念──引進新型舒適的電影院這種生活模式,以合理、一般人負擔得起的票價,帶給生活枯燥、娛樂不多的二三線城市 / 縣市的青年人。結果證明他的構想、business model 獲得空前的成功,在短短幾年間「大地院線」在全國遍地開花,落成營業的電影院已有好幾百間,已拍板準備建造的亦有此數,而全國票房佔有率也與日俱增。像今次我們去山東省三天的緊密行程主要都是圍繞較小的城鎮,除了實地考察旗下的影院、探討建新院的可行性之外,更殺去競爭對手的地盤,參考他人的經營手法。//http://www.dengxiaoyu.net/Newsinfo.asp?ID=1153
〈《香港01》六四解密文件報道一度下架 多處修改增刪後再刊出〉眾新聞(2017年12月21日):
//《香港01》昨早發布一篇題為「英引中國國務院情報 27軍掃射軍人 逾萬平民死亡」的報道,提及英國國家檔案館上月解封有關中國六四事件的外交檔案。報道引述檔案提及的消息人士指出,解放軍27軍當年執行清場任務的情況,並提到「國務院內部估計最少有10,000平民死亡」。第一版的報道,發佈時間為昨早8時30分。有網民上午11時許發現,該報道的連結顯示為「404 OOPS! 找不到網頁」,到晚上連結復原時,文章標題變成「英引中國國務院人員:27軍掃射 學生、士兵皆中槍」,內容也有多處修改增刪。《香港01》總編輯龍景昌回應眾新聞查詢時指,事件不涉及《香港01》對於六四事件的立場問題,而是報道方式的問題,「篇文寫得唔好」,指原文有誤導內容…被問到誰決定修改報道、老闆于品海是否有份決定,龍景昌回應指:「呢個我唔想話俾你聽,呢個係內部嘅人去咩,點解要同你講呀?所有我哋嘅更改,于品海、龍景昌、戚本業(執行總編輯)都要負責。」他之後又指:「佢(于品海)有冇參與唔重要,因為我剛才講嘅嘢,係我作為總編輯話俾你聽,我good enough話俾你聽,01就係咁。」//http://bit.ly/2kvnjCP

2022年4月,于品海解散南海控股旗下虧損數十億、被標籤為大外宣的網媒《多維新聞》,部份員工轉到《香港01》工作。隨著國企龍頭先後入稟追討逾億欠款,于品海被指債台高築。

圖:RFA(2022年4月26日)
圖:東網(2023年10月19日)
圖:經濟日報(2023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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