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首曾蔭權管治末年,港府以半圍內諮詢方式火速推動國民教育必修課程,計劃一年內在各小學開科,兩年內推到各中學。一班中學生趁暑假收集簽名,並聯同多個泛民政黨、大專學生會與民間團體遊行抗議。及後當局修訂課程指引,開科死線改三年後。隨著七一政府換班,坊間爆出官方資助教學手冊惹火內容,連新任官員都認偏頗,好些本來沉默家長驚覺問題埋身,主動組織起來高叫「唔好搞我個仔」。
▍1. 中學生崛起:包裝議題有新意
2011年5月底,來自東九龍匯基書院的師兄弟林朗彥與黃之鋒,邀網上組織九十後動員負責人高中生鍾曉晴一起成立聯盟,以既學生又公民身份表達反對增設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聲音,打破當局半圍內諮詢怪圈。起初主要理據是浪費課堂時間、加重學生負擔及管制學生思想空間。
2011年5月29日〈學民思潮 — 反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聯盟聯合聲明〉:
政府現正對此科進行公眾諮詢,但諮詢對象只限於部份校長和教師,學生作為德育及國民教育科中最大的持份者,卻不在諮詢名單內。為了有效地表達學生對政府推行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的意見和關注科目設立後對學生的影響,民間組織九十後動員(90S)、校園意志(schoolWILL)及九十後社運人士,決意攜手成立「反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聯盟」,名為「學民思潮」。「學民」一詞來自我們本有學生的身份,亦同時帶有世界公民、中國國民和香港巿民的身份,故此必須參與政策諮詢。「思潮」一詞則來自五四運動,當年學生撇棄中國舊有傳統思想,追求德先生(Democracy)和賽先生(Science),渴望民主、思想和言論自由。我們一班學生決意以當年的學生運動為榜樣,追求自由開放的思想自由,而非洗腦式的盲目愛國情懷…極力反對增設德育及國民教育科,強烈要求政府停止此計劃,顧及學生和老師的健康,以及讓學生存著獨立和批判性思考…為下一代著想,我們不願成為洗腦教育下的奴隸。學民思潮召集人
鍾曉晴(九十後動員負責人)
林朗彥(校園意志主席)
黃之鋒(九十後社運人士)
2011年6月27日,立法會教育事務委員會特別會議上,教協強調不是反國教,而是反對上而下長官意志教育;多個團體說擔心評核標準會造成互相監視舉報,當局重申會聽意見;學民黃之鋒則舉牌高呼「我要思考,不要洗腦」,呼籲市民七一上街。其組織連日收集千多簽名,初試網上與街上動員。當時《信報》紀曉風專欄大讚,後生比老一輩更會包裝議題。
《信報》(2011年6月30日):
且莫以為Joshua[黃之鋒]等只懂沿襲八十後與九十後「傳統」的網路動員模式,原來他們一早已經有部署策略與步驟:「我們都明白遞補機制對一般學生和家長實在太遠了,為鼓勵他們七一遊行,我們很早已決定只用反對教育局強推國民教育這個單一議題。」他們還想到,基於用「洗腦論」說服學生和家長實在太花唇舌,為令動員更具效益,索性從後者的切身角度出發,直指國民教育無論背後有何目的也好,肯定就先會增加學生的功課負擔,進而再影響他們的批判思維,總之就令學生更受罪,反應果然大好。有見開局順利, 於是這幾天Joshua等人便進一步跳出網路走上街頭,沿用上述主題到不同學校區外搞簽名運動兼呼籲市民七一上街…
七一當日,替補機制立法、奶粉荒、孕婦床位荒以至早前派錢強積金所累積民憤,激起2003、2004後上街人數高峰。傳媒形容遊行隊伍多了不少生力軍,學聯與數個青年團體留守維園隊尾出發,雙眼綁紅巾跪地反國教的學民成員亦在其中,召集人林朗彥說站龍尾寓意年輕人要民主接棒。
明報(2011年7月2日):
數百名「90後」中學生和大專生當中,亦有不少首次上街的生力軍。16歲的林朗彥,「上街第一次」便發起了反國民教育的「學民思潮」團體…更與「社工聯會」、「專上學生聯會」等數個青年團體一同留守在最後才出發,他坦言,即使行了3小時仍走不出銅鑼灣也相當值得,「站在龍尾正好寓意年輕人會留守最後, 為香港民主接棒」。
隨著暑假來臨,強調學生是公民、必須參與政策諮詢的學民思潮接連發起一人一電郵聯署信、報章登報聯署及遊行要求撤回國教科。學民召集人表示,普通學生不會放暑假升中六仍忙遊行、擺街站和拍片,「求政府生生性性,比我做番個正常人啦」,學民專頁又引八九北京學生典故說「我們不喊,誰喊!?我們不幹,誰幹!?」
學民動員的821遊行,由拍片、記者會到出發當日,獲二十多泛民政黨及民間團體參與支持,但當時實際遊行隊伍僅200多人。
他們在舊政總鐵馬綁黑絲帶,並遞交請願信及過萬市民簽名。期間有人攀過鐵馬,亦有好些家長帶小朋友參加,要求先撤回再諮詢。教育局說諮詢期會廣泛聽意見,委員會將跟進及修訂課程指引。
蘋果日報(2011年8月22日):
有遊行人士不滿當局未有安排教育局官員接請願信,突然攀上鐵馬,將印有「撤回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的標語張貼在政府總部中座的外牆上,保安人員隨即勸喻他離開…兒童關愛網絡主席梁家裕昨日帶同正就讀小學的女兒參與遊行,他說,國民教育科不獲教協和學校認同,要求先撤回,再重新諮詢。他說:「反對洗腦嘅國民教育,就算要加入國民教育課程,都應該要將六四、艾未未事件加入課程,等學生懂得自己判斷和思考。」
諮詢期結束前夕,包括學民等中學生到青年交流會質問教育局副局長。及後當局一直冷處理,既無正式公佈跟進結果,接獲千份意見書亦從未曝光,特首施政報告只拋出「學界大都認同國民教育科」虛話。學民思潮形容,其行動亦因而受困。
當時有傳當局叫停中學國教科,只會在小學推行,但無法證實消息真偽。年底,學民思潮率先就「階段小勝」多謝大眾支持。
▍2. 次回合變陣:多介入政治事務
2012年初,有傳當局建議中小學國民教育科延至2015年執行(即變成所謂3年開展期死線),本地教育界要求當局將六四等爭議議題納入國教科課程指引;那邊廂,學民思潮宣佈轉變策略重組第二波運動,打算透過參與最受傳媒關注政治事件,即當時特首選舉與民間白票運動,借鎂光燈引入本身議程。與此同時,組織刪去「反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聯盟」名稱,直接叫「學民思潮」,以示團隊會廣泛關注教育、青年和政制議題。
2012年3月20日 21:40 學民思潮Facebook page:
可能各位都會覺得奇怪,為何我們叫做「反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聯盟」,但卻無啦啦去跟進特首選舉事宜。以下是學民思潮最新的簡介,歡迎各位細閱:學民思潮(Sholarism)是一個在2011年6月由九十後組成的學生團隊,組織初期命名為「學民思潮 反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聯盟」,以示組織團隊以撤回洗腦國民教育為目標,關心政府在國民教育上推行的政策。直至2012年3月,學民思潮以「改變始於足下」為口號,透過大大小小的示威、遊行、記招和街站,終令政府宣佈把國民教育科延遲三年推行,而學民思潮也在大半年內組織了不少中學生參與社會行動,令學民思潮團隊加以壯大。在2012年3年起,組織會將名字簡化為「學民思潮」,以示團隊除了關心政府在國民教育的進展外,更會廣泛地關注教育、青年和政制議題。我們絕不只留於學生圈子內涼著冷氣吹水論政,空泛地提供平台關心社會,必會繼續透過社會行動介入政府施政,堅信「立於街頭,走進人群」,讓社會大眾得知學民思潮的核心理念:「學民」表示著學生也是社會公民的一部份,學生不是「社會未來的主人翁」,乃是現在社會公民,學生絕對有權力影響政府施政。
學民始創人鍾曉晴憶述,當初她與「九十後動員」成員跟黃之鋒合作組聯盟,對方承諾主要目的是煞停國教科。到2012年黃提出轉變策略刪聯盟名稱,她反建議先解散聯盟再用新組織名義進行,但不被接納。由於這分歧,她後來退出了學民思潮。
蘋果日報(2016年3月20日):
若要說學民思潮的前世今生,鍾曉晴最清楚不過。她是學民3名創辦人之一,也是最早退出的一個。她說學民前身是「學民思潮─反對國民教育科聯盟」,大部份成員來自「九十後動員」,其後黃之鋒要求把聯盟名稱刪去,她說那時候已知種下禍根,結果學民如「暴發戶」般發展,終出現意向不一的暗湧和分歧,「令學民頂盡只有幾年貨仔」。九十後動員成立於2010年,可謂最早期關注國民教育科的90後組織。鍾曉晴說,成立目的是希望把網絡實體化,鼓勵更多90後年輕人放下鍵盤,走出現實世界關心社會。他們堅持三不原則,「不粗口、不衝擊、不做任何事令父母擔心」,志不在於抗爭,而是教育下一代批判思考和表達己見。她憶述當年黃之鋒和林朗彥主動提出合作,而黃堅持成立一個新組織,他們考慮到施行國教科的嚴重性,雙方便合作並成立「學民思潮─反對國民教育科聯盟」。她說當時黃承諾,成功煞停國教科後便會解散;但到了2012年,黃提出把聯盟名稱刪去,以學民思潮名義參與其他政治議題,她說這樣的起步一定會種下禍根,「令學民頂盡只有幾年貨仔」。鍾曉晴表示,當時九十後動員曾建議先解散聯盟,再以「學民思潮」名稱建立新組織,名正言順插手其他社會議題,惟未被接納,故在反國教運動爆發前,便決定離開。她強調九十後動員從來是重質不重量,希望關注議題能引起迴響,「組織嘅威勢名聲從來唔係我哋嘅焦點」,惟當時被指原則過於保守,有礙學民規模化。她坦言,當聯盟名稱被刪去,學民已經「變質」。「學民思潮走到今天嘅地步,我哋2012年退出時已經預見。」她形容近年學民的發展如「暴發戶」,以量先行招收成員,義工質素參差,同時令下層意見無法上達,上層指令也未能清晰下放,引致溝通不足,出現暗湧和意向分歧,結果削弱了對學生議題的關注,難再集中為學生發聲。儘管忍痛分開,但鍾曉晴不會抹煞學民的功勞,除了令國教科無法推行,也參與不同的重大議題,促使香港人參與更多的政治政策討論,「令整個社會氣氛起咗180度嘅大變化」;而黃之鋒更犧牲了時間、精神和自由,「用自己嘅遭遇令香港大眾知道香港政府做事有幾黑暗同污穢」。她說雖然路線不同,名義上再沒合作,但九十後動員對學民從來都心存感激,一直在背後給予各方支持。
那邊廂,林朗彥亦在2012年七一後辭任召集人,稱要退居幕後做軍師,但受記者訪問時仍有發言人銜頭。
3月12日晚,特首候選人梁振英舉行「共訴香港情」小型茶敍,包括學民黃之鋒、黎文洛、張秀賢,香港人網主持黃洋達、林匡正、蘇浩、于飛等11名「最多Like網友」取得名額入場進行另類請願。黃之鋒帶同六四後梁振英譴責中共屠殺人民聲明質詢其對國民教育立場,黃洋達跟進要求梁振英在聲明上再簽署遭拒,眾人最後奠茶祭六四死難者收場。
《信報》紀曉風專欄(2012年3月12日):
近日沒有公開露面,避開多場論壇的梁振英,今晚不去泛民舉辦的特首選舉論壇,而與網友茶敍「共訴香港情」。本來,此舉既安全又可增加年輕人對他的印象分,如意算盤應該打得響。殊不知,殺出一個「毓民二世」黃洋達,一個不留神,恐怕會「輸突」!想來正正為了這個原因,但又騎虎難下,於是就把茶敍的名額,大幅增加至「11名」!各位沒有看錯,是11名網友,與梁辦在facebook指明由最多Like 的「數名」朋友可與CY 茶聚有明顯出入。茶聚共90分鐘,剔除CY的回覆時間,每人可能只得5分鐘發言,真是機關算盡。這一改動不免令人想起是為防範「毓民二世」的香港人網主持黃洋達而來。不過連黃洋達在內,有6人都是「黃營」人士,相信可協調好發言時間。黃洋達更向老紀事先張揚,與CY見面時,會送上熊型公仔,表明會與劉夢熊討回公道(他的意思是,為何出事時就放棄對方),亦會送上電影《黑社會》的DVD碟,以在文化層面上與CY 討論,是否「黑社會也有愛國」的。如此精采比拚,黃洋達希望拍攝紀錄。他指,梁辦的核對訊息中,沒有表示能否拍攝,卻奇怪的要求出席者出示身份證以「驗身」。黃洋達稱,「同證明我網名有咩關係?」更奇怪的是,梁辦稱會對茶敍保留「最終解釋權」。其餘5名出席者中,包括九十後、「學民思潮」的召集人黃之鋒,將會準備三大禮物「招呼」CY,包括表明反對把「國民教育」獨立成科的請願信,又帶備花生, 「食花生」代表自己在特首選舉中儼如旁觀者。
紀錄片《未夠秤》(2014):
黃之鋒:「CY你好,我叫黃之鋒,中四學生,可能你會覺得很奇怪像這樣的活動,會有中學生,像我們幾個走上來,兩個中六、一個中四,為何還要上來說這麼多呢?因為你多『Like』,明明還要考試,其實我明天都要考試,我們來自一個自己成立的組織,叫學民思潮反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聯盟…」
梁振英:「學甚麼思潮?」
黃之鋒:「學民思潮。學是學習的學,民是民主的民,應該懂得如何寫吧?」
梁振英:「你的意見是甚麼?」
黃之鋒:「我們的要求是收回設立德育及國民教育科,收回任何含有洗腦課程的文件。」
梁振英:「聽聽你說的理由。」
黃之鋒:「課程文件說你看著國旗流眼淚的話,你分數會高一點,你覺得這樣是合理?」
梁振英:「這只是課程內容,你說科目,你說要取消整個科目對嗎?」
黃之鋒:「你要推行國民教育及德育的話,其實在現有科目中已可推行。」
梁振英:「你怎樣看西方民主國家也有這些科目呢?」
黃之鋒:「他們是沒有這一科,他們只是會納入,還有很大分別是,你們政府公佈的諮詢文件,去年5月時你還是行政會議召集人,就是說跟你有關,它(文件)說你(學生)一定要符合官方立場才算高分,你看著國旗流眼淚就代表你高分。」
梁振英:「是否真有這句話呢?」
黃之鋒:「對啊…」
香港人網片段:
黃之鋒:「你的國民教育觀是否就是說,當你在20多年前曾刊登這聲明,沒記錯你在TVB說沒後悔登過,對嗎?(梁振英:嗯)…但沒記錯你在上年曾說鄧小平—宣佈出兵鎮壓,殺死學生那位—應該拿諾貝爾和平獎,你現在是否都這樣說?」
梁振英:「你完全說錯了,你回去再看看…」
黃之鋒:「你是說鄧小平應該拿諾貝爾和平獎嘛…」
梁振英:「不是剛才你那番說話,你check清楚你剛才轉述那番說話有沒有錯…」
黃洋達:「他轉述的說話不是完全準確,但當談及劉曉波拿諾貝爾和平獎時,你會認為,為何諾貝爾和平獎不是頒給鄧小平,而是頒給劉曉波呢,是否這講法?」
梁振英:「我想最好這樣,好不好這樣,黃生,我們每人有三分鐘,你不要主導了整個討論?」
黃洋達:「你們願不願將那三分鐘給我?(眾答願意)」
梁振英:「我們請主持人主持一下,既然你拿到當年我寫的出來,我剛才所說的,最好你回去check一下,我具體如何說…」
黃洋達:「CY,我們不是說那方面問題,我們只是要求你…我們有聲明希望你簽署,我們只是要求你正視當年的exact wordings:深切哀悼所有壯烈成仁的北京愛國同胞,強烈譴責中共當權者血腥屠殺中國人民,向文匯報全體員工致崇高敬意,梁振英,1989年6月5日。我們希望你再次簽署,今日你的立場,跟當天是一致的。」
梁振英:「我愛國愛人民的立場跟當天是完全一致的。」
黃洋達:「但這聲明的內容是否一致呢?」
梁振英:「你放下(文件)我們繼續談好嗎?」
黃洋達:「好,我放下給你。另外還有一份…除了六四立場,希望你能向大眾承諾,絕對不會為基本法23條進行立法。」
梁振英:「這是我們的憲制責任…」
于飛:「站過去,拍一張…」[黎文洛手持梁振英昔日聲明上前合照]
4月30日,教育局局長孫明揚接納課程發展議會修訂中小學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原諮詢稿建議小學與中學的開科死線變成三年「開展期」,當局又向每間學校發放一筆過53萬開科津貼。
課程發展議會轄下國民教育專責委員會主席李焯芬後來補充,如果三年開展期後有學校不跟隨指引來開科,當局會通過視學制度要求校方糾正,待十年後累積更多校本經驗,或者會建立中央式課程設計。
香港中評網(2012年6月8日):
楊耀忠:三年的開展期裡面,如果有些學校貨不對板、跟你對著幹,不提供多角度思考,而是全盤批判性地教學,教育局怎麼辦呢?會不會達不到預想的目的,各自為政?如果學校做得不好、教學偏頗,教育局去糾正,卻被指責“鉗制教學自由”,又怎麼辦呢?李焯芬:如果三年之後有學校不跟隨“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來開辦課程, 教育局會通過視學制度來處理,視學小組會指出其不足之處,要求糾正。我們要求老師全面、清晰地看問題,這是一個教學標準。我再補充一點,在這期間,教育局還會做很多老師培訓的工作。我們不會低估實施的難度,但相信情況慢慢改善…連文嘗:德育和國民教育,其實以前學校已經在教,只是沒有明確的規範,有了這個指引,算是可以名正言順起步。因此我同意這是一個進步,起碼有了一個統一的標準和基礎…香港對於“中央化”的概念弱,不像內地教育部有很強的指導性。我建議,其他方面可以繼續“校本化”,但 在國民教育方面,是否可以“中央化”多一些?當然不排除“校本化”成分,但是需要加強整體規劃的中央平台…李焯芬:由於歷史原因,香港的國民教育各個學校過去有不同做法,我們需要時間把它整合起來,教育局會充分利用它的網上平台,提供教材給大家參考,累積經驗,使課程慢慢完善起來,以後可能還會有更規範化的做法。目前需要接受“校本化”的現實,是比較可行的第一步。至於十年後有了更多經驗,也許會有更好的平台做中央式的設計…
學民思潮聯同教協、學聯、民主黨、公民黨、工黨等團體發起「513撤回國民教育課程大遊行」,教協除了要求當局叫停政策,還要求將科目正名為「公民教育」,並說要用民間版「公民教育指引」取代官方指引。
學民起初預計500人參加遊行,最後只有100多人。當時社會尚未廣泛關注議題,但傳媒訪問片段令召集人黃之鋒在網上成名,黃之鋒說廣傳現象令「自己也嚇了一跳」,學民專頁點擊率亦急升。
早前有傳媒爆料,指教育局已請直屬國家教育部的北京師範大學參與製作國教科教材給本港小學試教,當局回應說北師大有提供意見,但拒透露北師大編寫了多少教案,學民出聲明斥之「幹部教育」。到課程指引公佈後,取態相對敢言教協理事韓連山率先用「染紅」形容當局推國教政策,學民思潮在其後遊行口號中初次採用這詞,經黃之鋒訪問片廣傳,再變成呼籲大眾七一上街主題。
6月上旬,財經雜誌《iMoney》揭露,香港國民教育教材主理人是中共黨員檀傳寶,香港當局至此才正式承認有邀「根正苗紅」人士製作教材。
2012年6月9日 11:10 學民思潮Facebook page:
【請廣傳】香港國民教育教材主責人:共產黨黨員檀傳寶今期iMoney雜誌獨家專訪香港國民教育教材主責人,身份為中共黨員、在國家教育部專研愛國教育的檀傳寶。檀傳寶政治上「根正苗紅」,且曾為「中共中央馬克思理論」編寫教材。
早前已傳出有內地官員插手國民教育科,而學民思潮及不同民間團體亦以遊行等形式要求政府明確交待,但當局一直沒有回應,直到記者追訪檀傳寶,才正式承認。香港教育局至今仍辯稱中央介入教育合理,而檀傳寶會留港參與中學教材製作!呼籲各位市民密切關注事態發展,當西環治港已延伸至教育層面,為保一國兩[制]、港人治港和高度自治,學民思潮決不容讓中共插手教育事務,學生不要染紅洗腦教育!
6月底政府換班在即,教育局局長孫明揚卸任前爆料,認中聯辦有就特區的國教事務提意見。
縱觀學民第二波運動,除了主打反國教,亦曾表態支持當時進步民主派的特首選舉白票運動與議會拉布反替補機制。
在中港矛盾愈趨激烈年代,學民思潮一如大部分主流民主派支持者,一邊高舉反染紅、反對中央介入香港教育旗號,另一邊又擔當愛國民主合流接棒者,在僅有兩制空間裡以「拒絕遺忘」、「還我真相」、「向冷漠說不」等口號間接介入中國政治事務,認為兩者並行不悖,因為對學民來說,反國教就是要「捍衛香港作為中國民主燈塔的角色」(見下引2012年6月8日 22:00 學民思潮Facebook page貼文)。
學民透過六四晚會維園行人專用區街站籌募七一遊行物資經費,晚會後又自設討論會聚集志同道合。
本地團體就李旺陽被自殺事件舉辦遊行聲討,學民亦參與發起。
有學民成員因七一前夕為李旺陽事件示威中椒,組織發表聲明強調他們絕無激烈行動,又呼籲更多成年人和社運人士加入其「七一終點中聯辦」隊伍,形容人數就是最大的武器。
2012年6月30日 19:30 學民思潮Facebook page:
聲明:警方向學生發射胡椒噴霧可恥 絕不向強權低頭 企硬照去中聯辦 盼市民網友支援學民思潮對今天警方向本組織未成年的中學生發射胡椒噴霧表示極度憤怒,並作出強烈的譴責,我們認為警方的行為早已嚴重超越底線,濫權程度前所未有。在遊行過程中,學民思潮和遊行人士被安排至一條窄街進行示威,沒有一個學民思潮成員曾衝鐵碼和有意衝破警方防線,當學民思潮見到警方舉紅旗時,成員曾打算離開,但警方強行封閉所有離開路線,以致中學生們無路可逃,最終警方不管三七二十一,仍強行向中學生發射胡椒噴霧。學民思潮已拍下當時的遊行情況,我們將會盡快上載至網絡,讓市民得知警方行為如何離譜和可恥。我們呼籲所有傳媒密切監察警方在七一遊行的行動,讓市民得知真相。縱使不少成員在630遊行「中椒」和申請不反對通知書也仍有一定風險,但學民思潮仍堅決在七一遊行當晚繼續從政府總部遊行至中聯辦,因為我們絕不會向強權低頭,我們要證明給警方、香港政府和中聯辦知道,中學生仍然會「企硬」,絕不退讓,為著捍衛學生思想自由而抗爭下去!因此,學民思潮呼籲更多成年人和社運人士在七一遊行當日加入我們的遊行隊伍,以便有危險時可以互相照應,大家守望相助,我們知道越多人參與遊行,遊行就會越安全,人數就是最大的武器,盼望有更多市民加入我們的遊行隊伍。
過往支聯會六四場刊有呼籲市民參加七一遊行,學民思潮也照樣挪用六四符號呼籲大眾透過其七一進步行動,反對染紅教育。
相比社民連六四中聯辦示威,學民思潮要進行是正式向警方申請的七一遊行後加場,由民陣終點金鐘政總遊行到西環中聯辦。
▍3. 升級催化劑:「進步無私團結」手冊
2012年七一人數承接了去年高峰。雖然未出現百萬人,學民呼籲遊行終點中聯辦未見升級之效,但傳媒7月初揭發國民教育服務中心向學校派發惹火國教手冊,形容執政集團「進步、無私與團結」,美國制度則是「政黨惡鬥,人民當災」,成功催化香港民間反國教運動,引發學生家長出來抗議。
7月7日,一群爸爸媽媽在社交網站成立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僅兩星期聚眾過千人籌集12萬在三份報章登報聯署,促請政府先喝停再諮詢。聲明說,他們身為家長最初隔岸觀火,相信政府不會太過份、相信教師組織能堅守防線,在家教導足夠抵抗洪流,但公帑贊助的教學手冊令他們驚覺當局所推國民教育可偏頗至此。他們除了要求政府暫緩國教撤回指引,還要求當局公開交待撥款資助外判團體寫教材帳目與審批準則。家長組強調,會約見教育局和各辦學團體,持續監察其國教方針。據報道,家長組起初有考慮自行出版國民教育教材來,但如何以巷戰方式推行抵抗則未見具體想法。
明報(2012年7月15日):
教育局硬推德育及國民教育科,加上由教育局資助的《中國模式國情專題教學手冊》教材惹來惡評,即將於9月起在小學落實的國民教育科進一步激起社會反彈,繼教育界、學生先後發聲,教育界另一個主要持份者—家長—終於團結起來發聲…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發起人陳惜姿表示,過往一批家長只屬旁觀者角色, 但見教冊內容令人嘩然,擔心子女成長。數名家長遂於本月在網上發起群組,一星期之內已有逾800人加入,當中不乏律師、教師等專業人士…教育學院政策與領導學系副教授梁恩榮表示,早前關注組曾與他接觸,對方邀請他出任民間教材顧問,但目前仍等待教育局釐清學科概念及課程內容。他認為,無任何爭議議題不可放入教材當中,以培訓學生批判思考。他重申公民教育不應被國民教育取代,避免學生只認同一種個人身分。據了解,關注組計劃廣邀大專學者及教師自編民間教材,分為初小、高小及初中3個階段,預算每本教材需約100萬元,即合共要籌募300萬元經費。面對國民教育事在必行,教協會長馮偉華表示,目前不少教師由於整體課程緊迫,根本難以抽出時間準備大量教材,憂慮易被引導的教學材料牽引,故此教育局必須做好把關,審批由局方資助出版的國民教育教材,避免有人藉局方名義發放偏頗材料。他說,對教育局一意孤行感到失望,會繼續要求政府撤回課程指引,重新諮詢,否則不排除有教師會罷教。
陳惜姿(2012年7月15日《明報》副刊):
國民教育去年來勢洶洶,我最初隔岸觀火—相信香港政府不會太過分,相信教師組織會撐着。去年諮詢過後,再修訂的指引最近出台,聽不見太大的反響,以為沒事,防備之心又鬆懈了。新任教育局長上場,學民思潮的中學生天天纏着他,給他「送禮」,等他,把與他電話對話放上YouTube……天天有新猷。最初只覺得好笑,他們年輕,正值暑假,腦袋又靈活,反正閒着無事。同時也看到這些年輕人做事有分寸,有信念,為理想而戰。本來,我們都打算做旁觀者,讓教師和學生組織出力,抗衡整個課程,我們繼續忙自己的工作。但……《中國模式國情專題教學手冊》一出,叫人嘩然。本來已累得半死躺在沙發的家長,不得不彈起來。什麼?這些黨八股就是國民教育的教材?我的子女要在學校讀這個?小學今年9月便要實行?真的假的?
我常說,香港人本來已習慣被溫水煮蛙。但你忽然把火弄大了,水都快沸騰了,你叫我們怎不彈起來?教聯會屬下國民教育服務中心拿了納稅人巨額資助,出版這本九流貨色的「手冊」,還要用來荼毒我們的下一代,怎不令一群家長群起攻之?中學生、教師都站出來,只有家長仍然沉默。幾個當過記者的媽媽朋友覺得不妥,在臉書裏商討要怎樣還擊。我們弄了一個臉書群組,幾天之間,大家呼朋喚友,像滾雪球似的來了幾百人,這數字仍一直增長中…成員Amy寫道:「我知道,可以的話,我們寧願帶孩子去游水打波去公園行街睇戲參觀圖書館博物館,又或者學琴學捉棋學功夫學跳舞學畫畫,都好過要花時間同政府鬥智鬥力。但望見此群組一張張的profile pic都是可愛胖嘟嘟的孩子,有些更是大肚婆,感動油然而生。因為孩子將來往哪裏去,就得看我們。」美智也說:「有關我的孩子的教育,我是不可能讓他們這樣胡來的。我也想躲在網上訴訴苦宣泄宣泄就可以(我真的很懶很懶,到現在還幻想可以這樣做),但原來這樣是不通的,我尤其害怕日後孩子跟我用『國民教育』的邏輯來談愛國時,我後悔莫及。但見中學生都在發功了,爸爸媽媽也來吧。」…
儘管多關注,父母的行動卻是緩慢的。都是中年人了,行動能力不像少年們,何况我們本來已經俗務纏身?像我,做得半死下班,回到花果山又要應付兩頭猴子。正值暑假,暑期活動找了嗎?他們天天在家「典牀典蓆」,一天來幾十次電話,令人七竅生煙。好了,待他們睡了才開電腦,發現臉書裏有無數「通知」和留言,但自己12時前又要睡了,否則明天沒精神工作。哪裏像學民思潮那些digital natives鍵盤戰士?…綜合一下家長在臉書發表的意見:普遍的要求是先喝停再諮詢,並且收回手冊;很多家長對政府監察外判國民教育教材的權力和角色,深表質疑;有全然反對國民教育,希望把它納入公民教育框架內的,也有反對洗腦式國民教育的。至於中長期策略,有家長建議走訪辦學團體,了解他們實施國民教育的方針,並且長期監察;也有提議跟學者結連,探討訂定民間國民教育課程指引的可能……這些憂慮和建議全部都很實在,得從長計議,但無論如何,這本手冊已在一眾家長心中敲響警鐘:我們也要動員起來,守護自己的孩子。家長雖然忙碌,但勝在有決心有能力。藏龍伏虎的家長太多了,群組內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各有不同的專長與人脈。我的策略是,把千頭萬緒的工作分類,盡量物色態度積極又有看法的家長,拉攏他們成為核心成員,請他們當那項工作的負責人。
AM730(2012年7月23日):
由一班家長組成的「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已在網上收集了1,137名聯署,籌得捐款近12萬元,今日在3份報章刊登聯署聲明。該份聯署亦獲得約30名知名人士支持,包括天主教香港教區榮休主教陳日君樞機、資深大律師戴啟思、時事評論員李鵬飛、程翔及劉銳紹,股評人胡孟青,及漫畫家尊子等。關注組會在這個暑假,用盡各種方法向政府施壓,促使收回推行國民教育的安排。
正當家長動員得如火如荼,學生忙於狙擊教育局長,坊間再爆出工聯會屬會創立愛國小學活動「國民小先鋒」之爭議,天主教學校又被揭與其背後人物合作,使用「洗腦」教材。
經濟日報(2012年7月18日):
因訓練小學生槍操及劍操惹爭議的「國民小先鋒」,被揭是由共產黨領導的少年兒童組織。該組織有10間學校會員,而副主席是周日於《城市論壇》被指拍枱的余綺華老師。深圳市羅湖區電子政務網07年6月25日的校園快訊,報道羅湖港人子弟學校的老師,到余老師任教的小學出席國民小先鋒的成立典禮,並指「香港國民小先鋒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一個少年兒童組織」。國民小先鋒主席趙善安昨晚接受查詢時,不肯證實組織是否由共產黨領導,只稱組織屬自發性,無接受任何政黨及政府資助。在記者多番追問下,趙一時又稱不敢答覆是否屬共產黨領導,一時又指組織無黨無派。趙稱成立至今無收會費,主要是自資經費及靠老師捐錢。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發起人陳惜姿質疑,共產黨少先隊分支在港成立,有違一國兩制。
那邊廂,新任局長吳克儉秘密訪京後,接連採取棄車保帥策略,與教學手冊及外判國教團體割蓆。
蘋果日報(2012年7月20日):
據了解,吳克儉率教育局常任秘書長謝凌潔貞及數名官員,本周一晚離港趕京,翌日與袁貴仁會面一小時,周二晚返港,一直無公佈行程。教育部在會面後的周二晚深夜透過網站發放會面消息,本港傳媒才得知吳克儉訪京…吳克儉周二晚回港後,翌日即會見傳媒,與國民教育服務中心劃清界線…
AM730(2012年7月19日):
吳克儉昨主動向傳媒表示,國民教育中心出版的國情手冊的出版日期是今年3月,而教育局的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則於今年4月刊出,根據時間及程序,國情手冊無可能是按課程指引編寫。他強調,國情教育科鼓勵學生獨立及多角度思考,而國情手冊內容有偏頗,若認為國情手冊等同國民教育科,是有誤導成分。他其後並無回答傳媒提問便離開。
經濟日報(2012年7月24日):
教育局面對將於周日舉行的「7.29」民間反國民教育科大遊行, 昨突然出招試圖撲火—分別涉未經招標獲私批贊助及出版《中國模式》教學手冊的教聯會國民教育中心及國民教育服務中心,教育局昨證實,兩間中心的服務合約已於6月底屆滿,7月起,政府停止對佔兩間中心近九成經費的每年逾1300萬元贊助。教育局發言人昨日證實…約滿後局方沒有再為兩中心提供贊助,目前正檢視資助活動模式,沒作任何承諾。青衣國民教育服務中心總監黃志明昨證實約滿之說,但中心目前仍然運作,經費由教聯會墊支。他說,教聯會有意續辦,6月已向教育局提交未來1年工作計劃,正待政府回覆,他個人估計政府有意續約1年,期望盡快公布結果…教聯會會長楊耀忠昨日拒絕回應…
明報(2012年7月24日):
[教育局首席助理秘書長張國華]稱,多年來,學校開辦常識科或舉辦參觀活動時,已滲有國民教育元素,相信3年的開展期,能讓學校按部就班,將以往的經驗整合成一課程。對於備受爭議的《中國模式》教材,他指該手冊不是教育局主動出資要求國民教育服務中心出版。陳惜姿即質問張國華為何不收回該手冊,張稱教育局每年都會支援不同機構出書,不可能事先審查出版刊物,老師亦有其專業判斷選擇教材,但教育局不會指示學校用哪一本教材,不然就是開了壞的先例。他強調,當局並非推卸責任,在聽取外界意見後,會與相關團體檢討合約,「今日用教育局的錢,不代表明年也是」…
隨著家長反對加劇,被揭採用「洗腦」教材的天主教香港教區與好些教育辦學團體都宣佈暫緩推行國民教育,傾向自行編製教材。
東周刊(2012年7月25日):
曾因《校本條例》與教育局對簿公堂的天主教香港教區,上周三率先宣布轄下五十六間小學,新學年不會推行國民教育科。天主教教育事務處助理葉成標向本刊透露,教區主教湯漢已下令成立「德育及國民教育專責小組」,審閱有關課程內容,「教區會自行編製教材,統一向各校發放,希望內容更全面。」本港最大辦學團體也唱反調,據悉是由於教區有十八間小學,採用由城市大學旗下毅恆教育研發的「匯通國民教育課程」,要求學生欣賞毛澤東書法、聆聽《歌唱祖國》等愛國歌曲,被教友批評為「洗腦」。「教區事前也不知道內容,欣賞書法無問題,但為甚麼要揀毛澤東?小組會跟進此事,考慮是否繼續採用。」葉解釋。天主教區表態後,聖公會、基督教信義會、中華基督教會、循道衛理聯合教會等辦學團體,亦表明九月暫緩推行國民教育,連官校軒尼詩官立小學亦決定三年後才推行…
經濟日報(2012年7月26日):
負責撰寫逾170頁課程指引的德育及國民教育專責委員會主席李焯芬表示,近日家長和學生對國教科的批評,「全都一早已聽過」,修訂課程指引時亦納入有關意見。對於反對聲突然急升下,是否要再修訂,他稱:「任何東西都有修訂空間,任何事都要與時並進。」他坦言,現階段最重要是消除外界的恐懼,但認為恐懼源於他們未全面了解課程指引制定的過程及內容…辦學團體也忙於「擺平」擔心洗腦之聲,天主教教育事務處教育事務主教代表助理儲富有稱,已成立工作小組製作中央教材,供教區轄下所有中小學使用,並會在網上公開,讓市民參閱。循道衛理聯合教會學校教育部部長簡祺標亦坦言,有「表面證據」指國教科有hidden agenda(隱蔽議程),令持份者質疑,故會向家長、教師、學生解釋:「學校用多元化、多層次的資料,我們都反對洗腦。」
▍尾聲:最後一擊第一集
7月22日,家長組與學民思潮、教協等多個團體成立「民間反對國民教育科大聯盟」,宣佈將在7月29日舉行大遊行,遊行牽頭團體學民思潮強調,此舉可能是反國教運動最後一擊,呼籲市民總動員參加。
家長黎佩盈,《爸爸媽媽上戰場》(2013) 46:
…當七月中旬黃之鋒和教協分別向家長組提出要搞遊行時,我們還反建議不如遲一點再說。「嘩,七月底已經要遊行,那八月做甚麼呢?」我問。電話的另一方沒發聲,那正是當時漸露頭角的學民思潮召集人黃之鋒,想他必定覺得這師奶很煩。後來我們明白,眾多反國教的團體原來已經連線,729遊行是事在必行的了,獨欠家長。我們沒有推搪的理由,聯署未完,便又一頭栽進遊行籌備工作中。
蘋果日報(2012年7月18日):
由中學生掀起的撤回國民教育科浪潮,已推廣至家長及專業人士,家長團體發動報章聯署喝停國民教育;也有人創作「請假紙」,要求校方讓學生避上國民教育科。教育局認為學校應要和家長保持溝通,了解學校設立國民教育科的政策。學民思潮計劃7月29日萬人大遊行,爭取開學前撤回國民教育科…強調「是次遊行可能是整個反洗腦運動的最後一擊,呼籲各位市民務必參與其中,缺一不可!」
大遊行前夕,本來不傾向撤科的老牌泛民民主黨透過民調探測坊間脈搏,結果顯示逾五成人贊成撤銷國教科。
蘋果日報(2012年7月28日):
據民主黨在日前、即23至26日向556人進行的調查顯示,56.5%受訪者認同國民教育是洗腦工程,認為不是的只有27.7%;同時有55.2%受訪者贊成撤銷國民教育科,不贊成的只有27.9%,可見坊間反洗腦者眾。
甚至官校教師組織都開腔要求暫緩推行國教。
明報(2012年7月28日):
成員約500名官校教師的政府學校教師協會,昨罕有加入反對行列,發表暫緩推行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聲明…全港共有2000名官校教師,協會會員佔四分之一,[協會主席]黃漢金昨晚接受查詢時說,官校通常率先執行政府政策,但個別會員反映,有官小校管會已通過9月會推行國教科,協會憂慮現時準備不足,影響日後施教。他稱,以往官校執行政府政策前均會與官校溝通,但今次政府與官校欠溝通,他們認為政府要重做諮詢…吳克儉接受鳳凰衛視訪問時表示,若國民教育科教材有洗腦成分,「他會自己譴責自己」,又表示尊重周日遊行,稱遊行有小朋友參與,體現港人表達意見自由,呼籲要和平。不過,本報獲悉,教育局安排與關注組會面時,昨傍晚同步急召政府資助的18區家長教師會聯會及官方委任的家校會代表等,緊接於關注組之後見面,爭取建制內的家長會公開撐場,以示支持民意。
本報昨致電18區家教會代表了解會面安排,發現家長會意見分歧,其中,深水埗區家教聯會主席黎玉玲稱,昨傍晚約6時收到當局通知,「因周日有團體遊行」,表示希望盡快與各區代表面談。她相信當局欲平衡持反對聲音的家長聲音,她正收集區內家長意見,原計劃下周五(8月3日)與吳克儉於定好的會面時才匯報,不料會面突提前,擔心意義不大。油尖旺區家教聯會主席劉李偲嫣稱,政府今次約見安排過於倉卒,應先撤回課程再諮詢。東區家教聯會主席趙明和觀塘區家教聯會主席奚炳松則認為可如期推行,再作檢討。
政府高官及行會成員接連出言降溫,教育局局長吳克儉說若國教科教材有洗腦成分,他會自己譴責自己;國教指引始作俑者專責委員會主席李焯芬亦揚言,日後若有洗腦會「毫不猶豫譴責政府」。
那邊廂,建制龍頭民建聯譚耀宗說不怕國教爭議影響立法會選情;新民黨主席葉劉淑儀則建議將國教開展期延長至5年,又說選舉後其智庫將自製全面客觀教材。
明報(2012年7月27日):
政府官員及行會成員加入護航之外,建制政黨昨仍表示支持9月繼續推科,民建聯主席譚耀宗表示,不擔心國民教育科等爭議會影響立法會選情,他說在地區上未有聽到太強烈聲音,有長者更着他們要推動國民教育。新民黨主席葉劉淑儀表示,政府不應撤回國民教育科,但建議將試行期由3 年延長至5年。她又透露,立法會選舉後,匯賢智庫將自行編寫教材,強調不會迴避敏感話題,內容會全面客觀…
政務司長林鄭月娥6日之內第三度為國民教育科爭議降溫,除重申不會洗腦,更說「如果因為現時有一部分人士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影響了這個課程的落實執行,或許會令很多人失望」。德育及國民教育科專責委員會主席李焯芬則稱,國教科課程指引已諮詢不少教師和家長完成修訂,日後若有洗腦,會「毫不猶豫譴責政府」…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發言人陳惜姿表示,現時情况與2003年政府強推《基本法》23條一樣, 「梁班子是弱勢政府,推國民教育科是政治決定,並非迫切,估計當局會視遊行人數,決定是否如期在今年9月強推國教科」…學民思潮召集人黃之鋒說,官員和行會成員接二連三開腔為國教科護航,反映政府擔心遊行人數超出預期,特別是遊行將會由家長和嬰兒車陣帶頭,會給予政府更大壓力,相信遊行人數有望過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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