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參與吳崢的競選活動中,除了日常的站路口和掃里之外,我參與了一次兩天的車掃和一次腳踏車遊松信;而在選舉隔天還有一次謝票車掃。

所有大型掃街、掃里行動對我來講都是一個陌生又新奇的體驗,尤其像把整個區跑完、但又不發衛生紙的活動,一開始我覺得我就像是沒了用處一樣,不確定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所以起初對於這類型活動的定義更像是參加嘉年華或遊行,去湊湊人數用的。

有鑒於我的很多同儕大概對政治活動不熟悉,這裡簡述一下:車掃應該算是車隊掃街的簡稱,簡單描述就是利用多輛車排成車隊、增加氣勢與宣傳能量,在特定區域內行車宣傳理念或候選人等等。

對我來說,三次掃街的心情略有不同:第一次大車掃有開車有騎車,還處於為理想政治做到最大宣傳與努力的心態,但有一半的心也在體驗這個社會的喧囂與這片土地的溫度;騎腳踏車是選前一天的大活動,除了努力傳達理想,更有種肅穆的儀式感;最終的謝票掃街,我頂著腫到不行的眼睛,繼續抑制想哭的衝動,向每個揮舞雙手的人由衷感謝、對每個冷漠以對的雙眼表示感慨。

同樣或是類似的儀式卻帶來數萬種不同的心境與體驗。每次在吉普車後面看著背上值星帶或是穿上紅色外套的身影,也經常帶有許多不同的想法與看法。每次都不知道本人會不會看到這段,但還是想有點感性的回覆他先前受訪時提出的疑惑:「每次看到那麼多支持我的群眾,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那麼支持我。」

『那大概是療癒系政治的魅力吧!』我想。你要視為個人領袖魅力或是溫柔大哥哥+看起來就是好女婿形象我也沒意見。

腳踏車車掃是選前一天的活動,最後微微感傷

趣事一:無限延長的直線七秒測驗

有些人說:台灣機車路口最難的就是直線七秒,也就是在15公尺、寬0.4公尺的車道上,撐超過7秒以上、雙腳不落地才能通過的一項測驗。換算下來,駕駛人必須以平均 8km/hr 的時速前行約七秒,你才能獲得台灣的機車駕照。

我過往的騎車經驗除了日常往返研究室之外,大概僅剩的就是獨自機車環島和獨自從新竹衝合歡兩個重大活動而已,所以機車在我的心中所連結到的詞彙大多是「吹風」、「瀟灑」、「暢快」等形容詞。

車掃與車速雖然只差一個字,但是和速度確確實實的沒關係。畢竟要慢慢走才能讓廣大選民聽見你的心聲(哩洗哇心內欸幾首呱~),大多數情況都是走外車道或慢車道。而對於機車騎士而言真的是苦不堪言的耐心考驗。

從我第二天開車的紀錄來看,車掃時的平均時速超級慢,可想而見,以為沒了外殼的包袱就可以享受自由的風,卻被桎梏於慘烈的速度限制和兩段式左轉的囹圄之中,人生真是難上加難,機車掃街再加一難。

不知道是我的問題還是定中的問題(我覺得是他的問題),聽他一路滿嘴幹話基本上就可以瞬間提神;在我認真向市民朋友推薦吳崢時,怪奇的稱謂與形容詞可能都會讓我差點笑到岔氣,可惜內容不宜公開,就把回憶留在心頭吧。

除了定中的問題之外,為了幫自己提神,我也常常在兩段式左轉時開始自嗨當樁腳(?)。如果造成團隊任何困擾我真的很抱歉,但基本上就是穿著志工背心、假裝(其實沒假裝)自己是支持者,在遙遠的地方大聲歡呼、鼓勵與揮手。印象中第一次吳崢有以為我們真的是路上遇到的支持者(其實也沒錯啦),但之後就不再分心過來了,也幸好旁邊有人陪我嗨,這種大家做事大家扛的概念讓我玩得很開,娛樂部分100分!但到底有沒有造成困擾…hmmm…有的話跟我說,我真的很抱歉。

但相比起來,我大概還是寧願騎車也不要坐車。

趣事二:開車過嗨會嚇到友方

坐在自用小客車後座應該是所有工作中最容易陷入睡神魔爪的一項了。

我們在車掃時,後座的人會將窗戶拉下,並向外揮舞吳崢的扇子,如果遇到支持者也會向外大聲喊「感謝支持」或「記得投票喔」之類的話。在第一天坐後座車掃時,真的是快被徐徐微風吹到快睡著,直到突然聽到路邊的加油聲才會被嚇一跳,趕緊補上幾句感謝的話。

除了我自己親身體驗之外,我看著我的副駕和我的乘客們也感覺常有這個症狀:竟然伴隨著友人們的加油吶喊聲都能睡著、或著躲在扇子後度估!所以到最後我會逼迫他們陪我聽滅火器的專輯或是播放金曲老歌大家一起嗨、一起唱。除此之外,為了提神,我也會祭出口香糖加氣泡水,以及蠻有用的「自嗨」這招了!而自嗨這件事情不但能提神,也能止住淚水、提振士氣。

我的臉竟然有被拍到,真的超難得

幸運的是,我指的自嗨通常都是「自己人嗨」而不是「自己一個嗨」,但也因為人數問題可能造成了一些驚嚇,如同前面騎機車時當暗樁一樣。

最莫名其妙的應該就屬在車內唱歌,然後前面兩台車都聽的到了。

在謝票車掃時,一方面為了避免自己聽到吳崢的聲音哭出來、無法好好開車,另一方面是為了提振精神、不打瞌睡,我開著我熟悉的車搭配上熟悉的CD組合,我從「無名英雄」這張我最愛的專輯開始播著。播了至少六遍吧我想,畢竟下一張是告五人的,太不適合提振精神。

我和如娟整個嗨了起來,唱個沒完。

儘管歌曲本身節奏感很讚,但那張專輯的歌詞配敗選的痛真的是心痛到無以復加。不過我們想送給吳崢一首「航向遠方的船」,送給吳為一首「雙城記」;前者是想鼓勵他,後者只是因為有一句歌詞是「無恥逼迫出無(吳)畏(為)的人」。

最後發現只有我們兩個唱不行,另外兩位快睡著了,只好切到我們家滾石金曲系列專輯,唱起一堆經典老歌。「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夢醒時分」…等等,應該至少副歌大家都耳熟能詳。這種歌唱起來就是不會停、聲音也不會變小,於是在車掃Line群就被前車說:「後面車是有車上麥克風嗎」「我們聽得到」。

但不唱歌會聽吳崢講話聽到哭啊QAQ

除了這次被警告以外,在大車掃第二天的時候我的車上太吵的事情也被3Q陳柏惟點到過。

其實那是我第一次遇到3Q,只是沒想到人生跟3Q的第一組對話竟然不是『我可以跟你拍照嗎?』(跟林昶佐的第一句就是這個),而是『後面!後面!嗚呼~』,說完還問可不可以點歌。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當3Q在吉普車上講垃圾話的時候,跟著吉普車的我們窗戶全開,聽到就瘋狂大笑,而笑聲就被站在吳崢旁邊的3Q聽到。「是誰在笑?笑那麼大聲。」

於是開啟了吉普車幹話王3Q與後面跟車子馨這樣隔著三、五公尺卻奇怪的對話模式。

趣事三:聽來賓練肖話

繼上述3Q被嚇到的經歷,子馨人生第一次和陳柏惟的對話就是討論要唱什麼歌。尛?

感謝Ash的協助提供「浪流連」這首歌的歌名,終於把腦袋空白的我從尷尬邊緣救回來(我當初好像說了一個『衝衝衝』之類的歌名)。

不過這次真真切切地體會到3Q台語之溜與幹話之多,吳崢幾乎不用搭話,整趟車程就聽陳柏惟講就夠了。不論是「啊那個怎麼遠看像林志玲,近看才發現是OOO」,拿著麥唱著歌,或直接拿著麥吐槽「15號有沒有什麼諧音梗啊,這個真的好難想」…跟在後面的我們笑翻也是不意外。其他不能公開的幹話也是留肚子裡。

當天稍早還有另外一位助選來賓是洪慈庸,感覺他比較不擅長這種陸戰活動,最一開始的時候不太確定要講哪些內容比較合適,所以有一段就突然變成:「松山信義區15號吳崢,年輕,33歲,還沒結婚。」一個瞬間選戰直接變徵婚我也是笑翻。

但也必須說相對這兩位的好笑部分雖然吸引了部分注意力,但林昶佐真的是擅長這類活動,站在吉普車上侃侃而談,內容中規中矩,也有留適當的時間留給吳崢講。

趣事四:年紀問題

在大車掃結束後,大多數參與的人一起到了羊肉爐店、開兩桌聚餐。我坐的這桌有很多可愛的酒鬼們和冷笑話大師們。忘記是哪一位冷笑話大師講了一個有年代的梗後,我也笑了出來。

「子馨,你剛剛有聽懂嗎」「你怎麼會笑」

『咦?』我說,『我以為我們大家年紀差不多?』

「…」一陣沈默席捲了靠店門口的這桌(真的是沒人講話)。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補充一句:『至少,應該沒差太多?』

沈默又延續了一下下,「啊哈哈對啦大家都差不多,差不多!」忘記是誰又開了頭,桌上又恢復歡快的氣氛。就只是我不會看臉色,又補充道:『我八六年次。』

是從這天之後,我才知道我原本以為在場最年輕的可能都差了我七、八歲,年紀稍大一點的跟我差到近二十歲,每個人可能都把我當小妹妹或姪女等級的在看(但明明有人才大我兩歲,是在沈默什麼啦)。好吧,當妹妹也是沒什麼不好。

其實這些人裡頭也不少是從318太陽花學運在基層默默耕耘至今的,當然包含這次支持的候選人吳崢。老實講,太陽花不是我的世代,2014的我太懵懂,還沒懂的台灣民主一路上的艱辛與他的珍貴之處,反倒是上了研究所,側面旁觀香港反送中才體悟到自由民主得來不易。

我只是想說,謝謝所有曾為台灣努力奮鬥過的人們,這群人不只有吳崢或林飛帆、賴品妤,還有更多更多的無名英雄一起打拚;有了這些人共同努力才有辦法建構出現在的台灣。感謝你們,讓我很幸運地不用為了我的自由而頑命抵抗,卻也可以從你們身上吸取更多的勇敢,繼續向前行。

剩下最後兩篇應該最難寫,第一個沈重part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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