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烏克蘭,聯中制俄?

Chieh-Yi Cheng
地中海豔陽
Published in
Mar 16, 2022
聲援烏克蘭的藝術家創作

戰爭爆發19天後,美國與中國高層在羅馬面對面,「聯中制俄」的路線可能死灰復燃?

台灣不是烏克蘭,但美中台與美俄烏都是複雜的三角關係,俄烏戰爭也牽動著千里之外的台海局勢。

美國與中國高層在羅馬會晤

華盛頓與北京在3月13日分別表示,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3月14日將在羅馬與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會晤。這是戰爭爆發後美、中高層首次面對面,全球關注著,美國為了遏制普丁的殘酷殺戮,是否會和最大假想敵 — 中國交易合作。

消息公布後,沒有說明會晤時間和地點,有人說在義大利總理府,總理府說,這是美、中的事,由他們自己決定。謎底揭曉,會晤的地點是位在山丘上的Cavalieri Waldfor Astoria五星級飯店,可以俯瞰羅馬,距離梵蒂岡只有2公里。

歐洲打出中國牌

歐盟對外事務最高代表波瑞爾(Josep Borrell)首先指出,斡旋俄國、烏克蘭需要一個強權,中國外交是一張牌。法國總統總統馬克宏(Emmanuele Macron)、德國總理蕭茲(Olaf Scholz)隨即與習近平進行視訊會議。

在與德、法領袖進行的虛擬高峰會上,習近平表示,願意與法國、德國、歐洲保持溝通與協調,根據當事各方需要,同國際社會一道發揮積極作用。但他也指出,西方對俄國的經濟制裁對各方不利。

中國官方一直避免指稱俄國「入侵」烏克蘭,不過,習近平對馬克宏與蕭茲表示,「對於歐洲大陸重燃戰火深感惋惜。」承認了俄國在烏克蘭土地上的「特殊軍事行動」就是戰爭。

即使是對中國抱持友好態度的學者也不敢對北京擔任調停的角色太樂觀。天主教米蘭聖心大學的歷史學教授喬瓦尤里(Agostino Giovagnoli)指出,歐洲國家很難接受,最終是由一個亞洲強權來調解歐洲的和平。此外,中國雖然曾介入「附庸國」紛爭,例如在緬甸和巴基斯坦,但缺少國際斡旋的實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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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也打中國牌?

蘇利文與楊潔篪會晤讓「聯中制俄」的揣測甚囂塵上,兩人會談的時間長達七小時,至少顯示雙方是非常認真嚴肅商討,而不是走過場。

會談前,蘇利文和英文媒體相繼放出消息,俄國向中國請求援助,中國甚至有意提供武器。中俄「一丘之貉」的宣傳戰為會談打下基調,逼迫至今立場模糊的北京選邊站。

立場親美的義大利前外交次長達蘇(Marta Dassù)分析,美國被捲入俄、烏紛爭,陷在歐洲衝突難免對印太戰略分心;讓戰事延燒,也會讓孤立的俄國更加依賴中國,因此北京可能希望坐收漁翁之利。然而,戰爭引發的動盪不安讓中國越來越擔心經濟後果,也怕還有其他難以預期的影響波及自身。

達蘇認為,中國正在盤算,要不要現在介入讓普丁收手?烏克蘭的大震撼會讓美國願意重新攜手中國,拯救全球經濟?中國與美國有可能一起商討烏克蘭戰爭之後的國際新秩序?

達蘇指出,美國已經無法同時應對在歐洲與印太的兩大對手。然而,美國若打出中國牌,將大幅偏離「轉向亞洲」的對外政策。俄烏戰爭爆發後,拜登的支持率並沒有明顯上升,年底有期中選舉,他還要應付經濟復甦與疫情。在政治對手的虎視眈眈下,這位年邁的美國總統要轉向與「敵人」中國合作,將面臨許多的內部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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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因烏克蘭戰爭而擱置爭議?

在北京居住多年的漢學家郗士(Francesco Sisci)指出,中國派出楊潔篪這麼高層級的外交官來到羅馬,他跟蘇利文討論的不會僅限於烏克蘭局勢,而會觸及其他更大方向的議題。

美國要的是,中國對俄國施壓,但不是扮演仲裁者,中國也不會拋下俄國。郗士說,「然而,光是有這場會晤,對俄國已是壓力,即使沒有具體結果。」

郗士回憶,美國與中國在惡言相向後,轉身合作並非沒有前例。2001年4月1日,美國的偵察機與中國的戰鬥機在南海相撞,兩國關係劍拔弩張。但同年9月,爆發九一一恐怖攻擊,美國要出兵阿富汗時,得到了中國的支持。只不過,現在中、美關係遠比二十年前還要複雜。

歐洲想走自己的路

同樣都是打中國牌,歐洲的盤算是邁向「戰略自主」。普丁的殘酷冷血讓向來意見多的歐洲人空前團結,也讓紙上談兵數十年的共同防禦、共同安全、共同對外政策在短短幾個星期內突飛猛進。

在擺脫對俄國能源的依賴之外,歐洲也想擺脫美國,走自己的路。尤其是經歷過川普政府對歐洲的敵視與輕蔑,拜登政府罔顧盟軍的阿富汗撤軍經驗;俄烏戰爭爆發前,美國單獨和俄國磋商也讓歐盟國家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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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國擔憂,軍事獨立自主又富強的歐洲將脫離自身的掌控。

G20高峰會去年在羅馬舉行,義大利總理德拉吉(Mario Draghi)還特別跟拜登解釋,「一個強大的歐洲,對美國有利。」

剛好英文不太靈光的外交部長迪馬尤(Luigi Di Maio)去非洲買油和天然氣,蘇利文名正言順將與德拉吉會晤,可以更具體傳達美國的考量,商討兩國關係與跨大西洋聯盟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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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eh-Yi Cheng
地中海豔陽

生長在台灣,生活在義大利的記錄者和學習者,更多「地中海豔陽」下的新鮮事、前塵往事和鳥事,請到專頁繼續閱讀: https://medium.com/solemediterraneo